許知意幾乎緊貼貼著陳遇周的手臂,輕側著頭,正用一種親昵的姿態,和他輕聲說著什麼。
嘴角噙著勝利者的笑意,眼神挑釁地掠過門口的薑鹿莓。
她的頸間,那抹刺目的紅痕,在燈光下無所遁形。
即便剛才在樓下,早已猜到他們同時出現在這,定然不會清白,可她還是低估了自己。
看見眼前刺眼的畫麵,薑鹿莓的心臟像被攥住,驟然下沉。
這裡的人,不止有許知意,還有幾張或熟悉或陌生的麵孔,都是維港這個圈子裡的人物。
陳遇周把她叫上來,不是為了私下交談。
而是將她置於眾目睽睽之下,置於他的新歡舊愛之間,想看她丟臉。
這是他的報複。
陶姝姝也感受到了這令人不適的壓迫感,下意識地握緊了薑鹿莓冰涼的手,低聲罵了句:“這王八蛋故意的!”
她當場想拉著薑鹿莓離開,卻感覺到身邊人,近乎執拗的倔強。
薑鹿莓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口的酸澀。
明天就要回京北了,她不能就這樣落荒而逃。
她挺直了有些佝僂的脊背,試圖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狼狽。
一步一步,在眾人的目光中,走向眼前令人窒息的畫麵。
剛走了幾步,一個眼神輕佻的男人,突然端著酒杯,晃了過來。
顯然是喝多了酒,又不知道薑鹿莓跟陳遇周的關係,被眼前女孩明豔清麗的長相所吸引了。
他直直擋住了兩人的去路,帶著酒氣的呼吸,噴在她臉上。
“第一次見,哪來的小白花?來陪哥哥飲兩杯?”
他伸出手,油膩的指尖就要抹向薑鹿莓的臉。
陶姝姝瞬間炸毛,一把拍開那男人的手:“滾開!你什麼東西?!”
那男人被當眾駁了麵子,臉色一沉,正要發作。
一隻裝著酒水的玻璃杯,很巧不巧地砸在了他眼前的地上,炸開,碎了一地。
“你媽——”罵人的話,掛在唇角,又在扭頭看見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後,訕訕地閉了嘴。
陳遇周身體後仰,慵懶地垂斂長睫,擋住他眸底的若有所思。
但還停滯在空中的指尖,給了場上的所有人,那個答案。
杯子是他丟的,而且,他是故意的。
“薑鹿莓,過來。”冰冷得沒有任何起伏的聲音響起。
甚至,沒有看那個被他砸的男人一眼。
目光依舊落在手中的雪茄上,仿佛隻是隨口吩咐了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那男人悻悻地退了回去,眼神卻更加不懷好意地在薑鹿莓身上打轉。
薑鹿莓的心臟在陳遇周開口的瞬間,幾乎停跳。
她拍了拍陶姝姝的手,表示安撫。
隨即一步一步,艱難地挪到陳遇周麵前。
整個包間安靜得可怕,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兩人身上,帶著看好戲的玩味。
陳遇周這才慢條斯理地抬起眼,微微歪了下頭,唇角勾起一個極其惡劣輕蔑的弧度。
“坐,站著做什麼,不是來找我的?”
他拍了拍自己的膝蓋,動作隨意得像在召喚一隻寵物。
兩個字,如同驚雷炸在薑鹿莓耳邊。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陳遇周。
看著他修長手指拍打的位置,屈辱感瞬間淹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