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洪山對這一次的敕勒川之行,突然有一絲不祥的預感。
在剛從駐地出來的那天還是好好的。
雖然春寒料峭,但也算是風和日麗。
可是在行軍進行到第三天,夜裡紮營的時候,突然就刮起了大風。
在這陰山腳下,春季起大風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年年都是如此。
馬洪山也是老軍伍了,行軍紮營自然有著軍中的一套規矩。
兩千多人馬的行軍,不是十幾二十個人那麼簡單。
尤其是在這苦寒之地的大西北。
這麼多人馬的行軍,必須要沿著河流前進。
他這兩千多人的騎兵,一人就騎一匹馬,就是兩千多匹戰馬。
整個旅,還有跟著的備用戰馬五百匹。
這還是因為作戰距離並不遠,所以才沒有帶那麼多的備用馬。
如果是五百公裡以上的長途行軍,那麼想要保證速度,至少得一人雙馬。
現在隻是戰馬,在整個隊伍中就有兩千六七百匹。
而且戰馬是不能馱負太重的物資的。
所以還需要拉著大車的挽馬。
一輛雙馬拉著的木輪大車,在長途行軍中,隻能拉不到兩千斤的物資。
這裡麵包括士兵吃的糧食,和戰馬吃的草料豆類。
一個士兵一天就需要吃三到五斤的乾糧。
這還是往少說。
而一匹戰馬,一天要吃三十斤草料和五六斤的豆子。
按著最少量計算,一個騎兵一天,一人一馬,就需要消耗掉四十斤的糧草。
而一個大車上拉的物資,最多也就是夠十個騎兵五天的消耗。
最多不超過十天。
這還沒算那兩匹拉著車的挽馬所消耗的。
所以整個騎兵旅,就有雙馬大車四百多輛。
連戰馬到挽馬,就有三千四五百匹。
一匹馬一天要喝三十到六十斤水。
三千多匹馬一天要喝多少水。
這些水要全靠著自己帶,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隻能依托河流供給。
如果沒有河流,隻能在兩條河流之間的最近點去行軍。
以保證士兵和戰馬的飲水需求。
而在第三天晚上的時候。
馬洪山的騎兵旅從河邊補給完了飲水後。
就在一個背風處,安排好了紮營。
可是誰都沒有想到,當天晚上突然刮起來了鬨海風。
這次鬨海風刮得不僅僅是風力大。
而且方向還不定。
馬洪山他們選的背風處,根本就擋不住這大風。
風是從四麵八方刮過來的,誰也不知道下一股大風,會從什麼地方吹過來。
這是因為北方的冷空氣還沒有完全退卻。
南方的暖空氣北上,再加上陰山複雜的地形擾亂。
就形成了這種非常亂的風。
當地人有的叫它回旋風,有人叫它倒灌風,也有人叫它鬨海風。
這一夜的大風,一直吹到了天亮。
等到天大亮,風勢稍小的時候。
馬洪山才知道。
在分成了六七個的大車圓陣中,有不少的大車都被吹翻了。
有四五百匹馬,被吹的受了驚,掙開了拴馬樁上的韁繩,從車陣缺口處跑了出去。
當時人都被大風吹的站立不穩,帳篷也都被吹塌了。
每個騎兵想著的就是趕緊拉住自己的戰馬。
而那些車夫才能收攏住幾匹馬。
等到最後清點完清楚損失之後。
馬洪山發現,他們竟然跑丟了六百多匹馬,還死了十幾個人,傷了三十多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