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通手忙腳亂地將那幾株回春草搗碎,小心翼翼地給孫女喂下。
靈藥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溫潤的暖流,迅速流遍女孩的四肢百骸。
不過片刻功夫,女孩那原本青黑的臉色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了幾分血色,那微弱的呼吸,也變得平穩有力了許多。
“有……有效了!真的有效了!”
古通看著孫女的變化,激動得是語無倫次,他抓著張雲淵的手,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那份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張雲淵示意他不必激動,又從儲物袋中取出幾塊下品靈石,遞了過去。
“老丈,去打些水酒吧,今夜,我們不醉不歸。”
古通連連點頭,他知道,這位恩公是有話想問自己。
他也不推辭,接過靈石,用最快的速度,從坊市的酒鋪裡,打來了兩壺最烈的燒刀子,又切了半斤醬牛肉。
窩棚之內,一盞昏黃的油燈,兩壺劣質的烈酒,一盤簡單的下酒菜。
兩人就著那張缺了腿的破桌子,對坐而飲。
幾杯烈酒下肚,在酒精的催化下,古通那壓抑了不知多少年的話匣子,終於被徹底打開。
他開始向張雲淵,這個他引為知己的“恩公”,訴說起這仙域底層修士,真正的苦楚。
“恩公,您彆看這仙域靈氣充沛,看似奇珍異寶遍地。
可實際上,我們這些沒門沒派的散修,活得還不如凡界的一條狗。”
古通又灌了一大口酒,那張飽經風霜的老臉上,滿是自嘲與悲涼。
“您今天也看到了,鐵拳會那幫畜生,不過是依附於一個不入流的小門派‘烈火門’的走狗,便敢在坊市裡橫行霸道,強收保護費。
我們這些散修,稍有不從,便是拳打腳踢,甚至……家破人亡。”
“而那些真正的名門大派,他們的弟子,更是將我們視作螻蟻,生殺予奪,全憑一心。”
他將杯中烈酒一飲而儘,聲音變得有些低沉。
“如今的昆侖仙域,早已不複上古時的盛況了。
那時候,聽說天地間靈智未開,天材地寶遍地都是,隨便在山裡走一圈,都能碰到幾株千年靈藥。
我等修士,雖有強弱之分,卻也不至於像現在這般,連生存都難。”
張雲淵靜靜地聽著,沒有插話,隻是不時地為他滿上一杯酒。
古通喝得雙眼發紅,談性也越來越濃,他壓低了聲音,說起了一件更讓張雲淵心驚的秘聞。
“恩公,我跟您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您可千萬彆往外傳。”
他湊近了一些,那雙渾濁的老眼裡,閃爍著一絲神秘與恐懼。
“這仙域,怕是要變天了。”
“哦?此話怎講?”張雲淵終於開口。
“不知從何時起,大概也就是近千年的事吧。”
古通的聲音壓得更低,像是在說什麼禁忌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