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坡試煉任務”的消息,如同一塊巨石投入了死水般的外門,瞬間激起了千層浪。
豐厚的獎勵,尤其是那“優先獲得內門考核推薦名額”的誘惑,讓所有符合條件的外門弟子都趨之若鶩。
報名處,人頭攢動,幾乎擠破了門檻。
“我也去。”
張雲淵看著那份任務告示,對著身旁的無根生,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
無根生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那笑容裡帶著幾分理所當然的狂氣。
“廢話,這種好事,能少了咱哥倆?”
兩人當即便擠開人群,在那張報名表上,龍飛鳳舞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負責登記的執事弟子看到是他們兩個,尤其是看到無根生這個外門公認的“刺頭”,眉頭不由得皺了一下,但也沒多說什麼。
很快,十個名額便已報滿。
負責帶隊的,是一位名叫清風的內門執事。
這清風執事約莫三十出頭的年紀,麵容清瘦,眼神總是帶著幾分揮之不去的憂色。
說話細聲細氣,走起路來都含胸駝背,一副常年被生活壓得喘不過氣的模樣。
他看著眼前這十個一個個氣息彪悍,眼神裡都透著一股子“不好惹”的外門弟子,尤其是看到為首的無根生時。
那張本就苦哈哈的臉,更是垮得像個被霜打了的茄子。
“諸……諸位師弟。”
清風執事清了清嗓子,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此次百草坡之行,路途遙遠,且……且那地方魚龍混雜,常有摩擦。
還望……還望諸位師弟,一切以和為貴,切莫衝動行事,一切聽我號令,可……可好?”
他這番話說得是磕磕巴巴,毫無底氣,與其說是“號令”,不如說是“商量”,甚至帶著幾分懇求的意味。
無根生見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他上前一步,拍了拍清風執事的肩膀,大包大攬地笑道:
“清風師兄放心!我們省得!咱們這次出去,是為門派采集靈藥,是去辦正事的,保證不給你惹麻煩!”
他這話說得是豪氣乾雲,卻讓清風執事臉上的憂色更濃了。
隊伍很快集結完畢,一行十一人,在眾弟子羨慕的目光中,踏上了前往百草坡的路。
百草坡位於三派交界的一處廣闊山穀,因其獨特的地理環境,盛產各種療傷靈藥,是周邊幾個門派重要的資源點之一。
也正因如此,此地常年摩擦不斷,為了搶奪一株高年份的靈草而大打出手,甚至鬨出人命的事情,屢見不鮮。
一行人行至半途,在一處狹窄的山道上,迎麵遇上了一隊人馬。
那隊人馬約莫有二十餘人,個個身穿繡著詭異鬼麵的黑色勁裝,氣息陰冷,眼神中透著一股子生人勿近的邪性。
為首的,是一個鷹鉤鼻的青年,他看到歸宗派這稀稀拉拉的十來號人,以及他們身上那洗得發白的灰色道袍時,臉上立刻露出了毫不掩飾的輕蔑與譏誚。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歸宗派的‘破落戶’們啊。”
鷹鉤鼻青年勒住坐下的坐騎,陰陽怪氣地說道,“怎麼?山上的兔子喂完了,出來放風了?”
他身後的眾人,立刻爆發出一陣充滿了惡意的哄笑。
“哈哈哈哈!李師兄說得對!瞧他們那窮酸樣,怕是連件像樣的法器都買不起吧?”
“彆這麼說,人家歸宗派,可是八派之一呢!雖然是墊底的那個,哈哈!”
這幫人,正是八派之一,祭神派的弟子。
祭神派以禦鬼通神之術聞名,行事向來乖張狠戾,最是瞧不起歸宗派這種日漸衰敗的“老牌貴族”。
麵對這赤裸裸的羞辱,歸宗派的弟子們一個個皆是臉色漲紅,怒火中燒,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帶隊的清風執事更是嚇得臉色煞白,連連對著那鷹鉤鼻青年作揖,陪著笑臉道:
“誤會,都是誤會!幾位祭神派的師兄,我們隻是路過,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