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四個護衛背負柳風等人的屍體並未直奔府衙。
其中一人在離開青墨巷時,第一時間狂奔侯府而去。
性命攸關時,他們自然以保命為先,可深受侯府之恩,使得他們也不至於在侯府危機時不管不顧。
更彆說侯府現在又沒倒。
在李先一個內練肺腑的武師和定風侯府這等龐然大物之間,他們自然更堅定於定風侯府。
很快,護衛已經來到了侯府之內。
“大事不好!夫人,出大事了!”
護衛第一時間見到了大夫人墨采英,添油加醋的說明了青墨巷小院中的情況。
末了,他更是語氣沉重:“那李現不知道練了什麼邪功,已非昔日阿蒙,仗著自己實力了得,不止連傷三個護衛,更是害了柳風隊長性命,當真凶威赫赫!眼下,他更是要直奔我們侯府而來,還請夫人馬上召集所有護衛,以策萬全!”
“反了!反了!一個小小的書生,敢殺我定風侯府的人不說,竟然還敢來我們侯府鬨事!反了天了!”
墨采英勃然震怒。
“來人!讓方信統領召集人手!柳福呢!?馬上讓柳福過來!另外,讓人書信一封,將天龍苑的趙武師請來!我定風侯府傳承近百年,世居漓江,底蘊渾厚,還能給他一個小小的寒門狗腿子騎到頭上不成!?”
事已至此,恩怨對錯已經不再重要。
為了定風侯府顏麵,這位大夫人就絕不能退縮。
很快,整個定風侯府動了起來。
一位位或訓練、或巡視、或休假的護衛被紛紛召集,全副武裝,彙聚於前院。
更有護衛迅速出了院子,探查李先行蹤。
等到李先在幾位護衛的“護持”下來到定風侯府前院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如臨大敵的模樣。
二十位護衛長刀出鞘,眼神冷冽。
原本應該搬去府衙的四具屍體也被帶到了侯府之中。
二進院門檻前的走廊上,更有侍女搬來鋪有貂皮的座椅。
大夫人墨采英在大總管柳福和貼身侍女的陪同下,正襟坐下。
目光一轉,直接落到了恰跨入大門的李先身上。
“李現,你可知罪!”
一聲叱喝,直接從大夫人口中傳出,砸在李先身上。
不過,李先卻並未理會這位大夫人。
隻是不出意外的道了一聲:“人心中的傲慢會導致他們看不清事情的真相,從而隻會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東西。”
他似是對譚璋說,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片刻,他的目光掃過眾多護衛:“確定不聽我講講道理嗎?若不聽,動起手來後,刀劍無眼……今天有很多人會死!”
“道理!?憑你!?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講道理!?”
大夫人大馬金刀的坐著,聲音洪亮:“我告訴你,我的話,就是道,我的命令,就是理!”
“欠收拾。”
李先搖了搖頭:“關門。”
他再度開口。
這一聲,卻是直接對譚璋下令。
但,譚璋沒動。
到了侯府,他自是要擺明自己的立場。
這個時候,大夫人墨采英的聲音傳來:“我定風侯府要執行家法,豈能被外人當笑話看了去!”
她一揮手:“合門,今天,我要好好教教這個不知死活的上門贅婿,什麼叫三從四德,婦唱夫隨,什麼又是我定風侯府的家風!”
“你膽子很大。”
李先看著大夫人墨采英:“是什麼讓你覺得,你可以隨意處置我?我先前一個月表現出來的任勞任怨?還是仆人給你的逆來順受?”
大夫人冷笑一聲:“我也很好奇,人要狂妄無知到什麼程度,才會讓一個唯唯諾諾的寒門書生,在一位侯爵夫人麵前這般說話!”
“不是狂妄無知,是身懷利器。”
李先道。
這個世界沒有火器,沒有槍械。
縱然有武者……
可鍛骨、易筋境界的武者,相較於持拿槍械的槍手,太弱了。
“咫尺之間人可敵國,雖然你我之間這三十三米內有不少護衛,但以我的實力,這些護衛根本無力阻我,我完全可以衝破攔截,殺至你身前,將你一刀梟首!一個我可以輕易主宰其生死之人,我為何不能從容麵對?”
此話一出,剛剛還在冷笑的大夫人墨采英臉色一變。
目光更是不自覺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柳福。
而柳福早在李先入院門時就已經盯著他不斷打量,此刻察覺到大夫人略有不安的目光,馬上道:“夫人放心,我觀此子雖然苦修武學,舉止有度,但筋骨尚未熬練大成,更彆說內壯肺腑。”
他言語中信心十足:“或許他幸運掌握了高明的秘術、刀法,實戰了得,可以以弱勝強,但體魄強度在這裡擺著,憑老奴肺腑大成多年的造詣,將他擒殺倒是不難。”
墨采英聽得柳福所言,亦是心情一鬆。
可惜,深受侯府大恩的趙武師前幾日去了滄浪山,參加個什麼論劍大會。
否則憑他的實力,擒下李先輕而易舉。
“好!”
她轉過頭,望向李先:“聽到沒有?現在束手就擒,看在你還有點用處的份上,我還可以對你網開一麵!否則……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且不說柳福能不能擒殺我……彆人的始終是彆人的,生死搏殺,自顧尚且不暇,如何護得住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