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平靜道:“甚至,今日你有充分準備,若我直接轉身離去,半夜潛入侯府,你當如何?總不能你為保自身,與那柳福同被而眠?殺你?當如殺一雞崽!”
“李現,你放肆!”
柳福猛然厲喝。
但墨采英卻被李先的話駭得臉色發白。
她聯想到李先所言……
如果他今日真的轉身離去,趁夜深人靜,潛入來襲,她如何抵擋!?
“你明知凶險,竟然還能大言不慚?勇氣可嘉!”
李先平舉手中長刀,身形微傾:“不過,我喜歡有難度的戰鬥!看好,你的性命,何其脆弱。”
“彆聽他廢話!拿下!”
柳福大手一揮。
得到命令的護衛統領方信率領十來位護衛悍然向前,自四麵八方圍殺,直撲李先而來。
而幾乎在他們拔刀圍殺的同時,身形前傾的李先已然勁力爆發。
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迸射而出。
當年他拳試天下,經曆過太多次師傅戰敗,弟子輸不起,一哄而上的混戰、群戰。
因此他很清楚,混戰、群戰看上去要以寡敵眾,以一敵多,可實際上利用好角度、走位,很多時候他同時需要對上的對手不會超過三人。
麵臨的攻擊源頭也不會超過三處。
因此,麵對十來位護衛組成的方陣,李先大步流星間,直接撞入其中,長刀所向,斬向他身形的三柄刀刃被直接劈開。
星火迸射時,全速衝鋒的他已然避開另兩道刀光的追擊,悍然撞擊在一個護衛的胸膛上。
勁發筋骨,這個護衛七十多公斤重的身軀被直接撞飛,生生在僅十來位護衛組成的薄弱隊列中砸出一個豁口。
而李先沿著這個豁口大步前衝,手中的戰刀高高舉起,猱身而上,狠狠斬向隨後而來的一位護衛。
“砰!”
火光迸射!
護衛第一時間舉刀橫檔。
可麵對李先前衝撲殺,勢大力沉斬下的一刀,匆匆橫檔的他根本卸不掉這一刀中的勁力鋒芒。
長刀下壓,狠狠的帶著他橫檔的刀鋒一起斬入他的肩頭。
“攔住他!”
方信厲聲大喝。
此時此刻,李先的身形已然徹底陷入十數位護衛的包圍圈中,入目之地,刀光劍影,似乎每一個方向都有寒光斬來,但凡他身形停滯片刻,就會被從四麵八方斬至的刀鋒剁成肉醬。
但……
李先身形未停。
一刀斬破護衛的守勢後,他右腳飛起,前衝直蹬,伴隨著筋骨齊鳴,這個攔在他麵前,長刀被完全壓入肩膀的護衛整個人被蹬的砸落地麵,在地麵滑行數米,甚至將兩位緊隨上前卻來不及閃避的護衛絆倒,令他們摔了個滾地葫蘆。
趁此著前方一清,李先稍作停頓的身形再次加速、衝鋒,飛掠數米,長刀一橫,目標……
正是那些掠陣的護衛!
“咻!”
在他身形衝鋒、飛掠之際,三道刀光同時自他剛剛立身的位置撕裂而過。
刀風冷冽。
帶動的鋒銳似乎能割開他後背的衣襟。
哪怕剛才李先再慢零點一秒,都會被三道刀光同時斬中。
輕則留下三道血痕,重則當場喪命。
可就是這麼毫厘之差,李先的身形已經撞入那些掠陣的護衛中央。
如法炮製,摧枯拉朽般撕裂著這些護衛組成的防線。
頃刻間,他和大夫人原本三十三米的距離,竟已被縮短到不足十米。
這一下,大夫人墨采英似乎有些坐不住了。
“柳福!”
“夫人放心,有我!”
柳福應了一聲。
他的目光死死盯著李先的身形。
實際上,在李先出手之際,他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他。
他一直在等!
等一個出手契機!
當李先再度驚險絕倫的衝破幾個護衛的包圍圈,就要徹底將眾護衛組成的防線殺穿時,這位肺腑大成的武師終於看到了什麼。
他身形暴起。
如鷹擊長空,刹那間飛掠而至,五指彎曲,帶著撕裂空氣的銳嘯,直往剛剛衝出包圍圈的李先天靈蓋位置,擒殺而下。
這一擊,恰好處於李先舊力已儘,新力未生的關鍵時刻,無論時機、角度、力道,無不爆發的恰到好處。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這位肺腑大成的武師充分明白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的至理。
不動則已,動如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