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天黑,但夜市攤已經提前開始擺了起來,有燒烤的,還有一些賣當地特產和投壺射箭的。
方以珀還記得那個小女孩,走到之前的燒烤攤看了眼,
“你在找什麼?”
江恪行從她來的時候就發現了。
“我前幾天在這裡碰到個小女孩。”
方以珀想了想還是開口說了,
“應該是到了上學的年齡,但是她好像還在到處賣東西,晚上還會來這裡燒烤攤幫忙。”
江恪行臉上神情很淡,沒有表現出什麼同情和憐憫的樣子,隻說,
“你想做點什麼?”
方以珀抿唇,想了想說,
“我想幫幫她。”
江恪行低眸看了她一眼,停頓了下,
“怎麼幫?”
方以珀搖頭,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讓她能夠去上學,能走出這裡。”
江恪行沒說話,目光往前麵的燒烤攤那邊看了眼。
方以珀走到那家燒烤攤前,主動跟小女孩的母親說話,
“你好,”
煙熏火燎的烤攤前,那位母親臉上有很明顯的皸裂,看不出具體的年齡,但顯然要比實際年齡看起來滄桑不少。
“要吃什麼可以自己挑選,上麵都是價位表。”
對方顯然把她當成是客人。
方以珀搖頭說,
“不是,我想問問您女兒今天怎麼沒有來?”
女人聞言愣了下,看向她的眼神變得有點警惕起來,
“你找她做什麼?”
方以珀愣了下,剛剛想開口說話。
江恪行從一旁走過來,直接拉走了她。
“你乾什麼?”
方以珀被拽著往前走。
一直離開夜市這一塊,他才鬆開她。
方以珀不解地看他,
“你拉我乾什麼,我還沒……”
江恪行低眸看她,臉上神情是一種冷靜到近乎漠然的平靜,
“你打算做什麼?當拯救彆人的救世主?”
方以珀愣了下,很顯然被他的這句話刺痛到了,皺眉道,
“我不想當任何人的救世主,我也當不了。我隻是想做一些能做的事情……”
“你清楚就好。”
江恪行打斷她的話,
“你不會一直留在這裡。”
他看著她,冷峻的眉眼淡漠冷靜,說出來的話也足夠的理性,
“項目組最晚下周就會離開,到時候你能保證那些錢會用在她身上?”
“我……”
方以珀哽了一下,話卡在喉嚨沒有再繼續。
江恪行看著她,身後的煙熏氣息和周圍的風沙卷起來,
“你離開以後她的家裡人會怎麼處理那筆錢?這筆錢對我們來說不多,但對他們一家人來說卻不一樣。人不是小貓小狗,也不是像你雨天救小白那麼簡單。”
江恪行的話一字一句,十足的清醒理智的分析。
方以珀心口有點難受,想到那個小女孩皸裂的手背,和朝著自己笑時候的臉,
“那我就什麼都不做嗎?”
她抬頭看他。
江恪行沒有說話,隻是低眸看了看她,冷靜道,
“你可以做,但你能對另一個人的人生負責到底嗎?”
“我為什麼不行?”方以珀下意識反駁。
但話出口的瞬間,她幾乎是就立刻意識到不行。
沒有人可以對另一個人的人生負責到底。
江恪行沉默地看了她一會兒,伸手理了理她的頭發,把水放到她手上,牽著她往車那邊走。
腳下黃沙灌進鞋子裡。
方以珀被拉著離開鳴沙山這一塊。
江恪行沒讓她開車,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將人塞進去,低頭幫她係好安全帶。
方以珀低著頭,鞋子裡的沙磨著腳,有點難受。
細細密密的,說不清。
江恪行上車,關上車門發動車輛。
從鳴沙山離開,夜市街消失在視線裡。
回去的路上月光很亮,銀白的月光幾乎鋪滿整個沙漠,像一片皎潔的月光海。
方以珀目光看著車窗外。
“這周處理完合同的事情一起回京北。”
江恪行在握著方向盤,一邊看著前麵的路況一邊過來牽她的手。
方以珀挪開手,沒有讓他牽。
江恪行側頭看她,
“還在生氣?”
方以珀抿唇不說話,隻盯著車窗外看。
車子開在回酒店的路上,夜晚冷涼的氣息從車窗的縫隙鑽進來。
江恪行將車停在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