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燥而涼的冷空氣從開了很窄很小縫隙的車窗外鑽進來。
江恪行把車停在酒店外麵很久都沒有下車。
酒店泊車的工作人員以為出事,過來輕輕敲車窗,
“先生,請問需要幫忙嗎?”
江恪行打開車窗,他才發現他居然是趴在方向盤上的姿勢。
他從一片濃鬱的琥珀香調裡抽出意識,手掌緩慢地擦過眉骨,搖頭說,
“不用,謝謝。”
拎著用保溫袋裝好的打鹵麵上樓。
江恪行拿出房卡,打開門。
房間裡幽幽暗暗的一片,沒有開燈。
他以為她已經睡著了。
脫下外套進門,他走到房間。
床邊的人穿著睡衣,雙腿盤坐在床邊,好像仍舊保持著他離開時候的姿勢,抬起眼睛看他。
“你離開了53分鐘26秒。”
方以珀很小聲地說,動了動想下床,但似乎腿麻了又動不了,
“我一直在等你回來。”
她聲音聽起來有點委屈。
江恪行走到她跟前,把買回來的麵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
“不是餓了嗎?”他聲音很低,有點啞,在黑暗中聽不出情緒。
方以珀看著他,說,
“你抱我下來。”
江恪行站在床邊,沒有去抱她,而是低垂著眸看她。
他目光安靜地落在她臉上,注視著她,一瞬不瞬的,黑眸深濃地像一片幽深的湖。
方以珀沒有移開視線,大膽的迎著他的視線,
“江恪行,我要你抱我下來。”
她又說了一遍。
江恪行沒有去抱她,而是直接走過去,俯下身,捏著她的下頷,凶狠地再度吻住她。
方以珀仰頭回吻過去。
一個小時前熄滅的再度燃起。
他們甚至都沒有脫掉衣服,就在沙發那裡。
方以珀臉埋在沙發上,眼睛有點濕潤,轉過頭來跟他接吻,問他,
“你是不是在躲我?”
江恪行說沒有。
他臉埋在她頸窩,給的很重,悶熱的呼吸和吻一起密密麻麻的砸下來。
方以珀抱著枕頭,臉埋在枕麵裡。
江恪行從身後握著她的臉,撬開她的牙齒,吻得又深又重。
“你穿那條白裙子,”
他轉過她,將人放在膝蓋上,看著她的眼睛說,
“好像婚紗。”
方以珀鼻尖有點酸意,模糊不清湧上來的。
“我還沒有穿過婚紗。”
她低頭去捧他的臉,吻他的鼻尖,帶著點哭腔地叫他,
“我們補辦婚禮吧。”
江恪行說好,又說,你在浴室跟我說的話再說一遍。
方以珀被壓著吻得很重,問說什麼。
江恪行沒有回答,隻是一遍又一遍地用行動讓她想起。
一整晚,方以珀不記得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
期間醒來的時候她坐在江恪行的腿上,抱著他的脖頸靠在他的懷裡睡覺。
然後兩個人繼續密密的接吻,說一些完全沒有邏輯的話。
她說小時候方從年給他們姐妹三個人買回來的禮物,說那隻被方詩然摔掉的淡藍色的會下雪的水晶球,說顧婉的偏心和偶爾釋放的溫柔母愛,說自己在外婆家時候快樂的寒暑假,說很多年前成人禮上的那場煙花。
江恪行都很耐心地聽著。
她覺得自己好像這輩子都沒有說過那麼多的話,也從來沒有跟一個人有那麼多想講的話。
天亮的時候酒店外麵的光照進來。
冬季的早晨,溫暖卻並不刺眼的陽光。
她把臉埋在他肩膀上,眯著眼睛去看外麵的陽光。
江恪行溫柔地吻她,抱著她去床上睡覺。
她不想放開他,但還是很沉很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