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廢話,忠哥讓咱們來盯著,彆讓野狗闖進來。聽說這批貨金貴得很,出了岔子,咱倆的腦袋都得搬家!”
是張府的護院!林越暗道不好。他剛才隻顧著找證據,竟沒注意到外麵還有人接應。
倉庫裡空蕩蕩的,除了那堆木箱,根本無處藏身。腳步聲已經到了門口,其中一人伸手就要推門。林越急中生智,一個箭步衝到倉庫深處,鑽進了最裡麵一排木箱後麵。
這排木箱堆得極高,幾乎頂到了屋頂,中間留有一道僅容一人側身通過的縫隙。林越屏住呼吸,將身體貼在冰冷的箱壁上,心臟“咚咚”地跳著,幾乎要衝破胸膛。
“吱呀——”倉庫門被推開了。
“喏,就是這些箱子,忠哥說看好了,彆讓人靠近。”一個粗啞的聲音說道。
“知道了知道了,”另一個聲音不耐煩地說,“咱們就在門口守著,進去乾嘛?裡麵一股味兒。”
“也行,反正忠哥也沒讓咱們搬東西……”
兩人在門口嘀咕了幾句,竟沒有進來,隻是將大門又推開了些,一人守在門左,一人守在門右,看樣子是打算在門口值守。
林越鬆了口氣,後背卻已被冷汗浸濕。他被困住了。這兩個護院守在門口,他根本無法出去,一旦天亮,就會被發現。
更要命的是,他注意到這兩個護院腰間都佩著刀,站姿穩健,呼吸悠長,顯然是練過武的,至少也是煉皮中期的水準。以他現在煉皮初期的實力,加上對方人多,硬闖絕無勝算。
時間一點點過去,外麵的天色漸漸泛起了魚肚白。林越靠在箱壁上,大腦飛速運轉。硬闖不行,隻能智取。
他觀察著周圍的環境,目光落在了倉庫頂部的橫梁上。這倉庫是老式結構,橫梁粗壯,間距也不算太遠,若是能爬上去,或許能從屋頂的破洞逃出去。
但橫梁離地麵足有三丈高,而且布滿了灰塵,顯然很久沒人上去過。更重要的是,爬上去的動靜很可能會被門口的護院發現。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幾聲雞鳴。守在門口的兩個護院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其中一人打了個哈欠:“都快天亮了,能有啥事兒?我去旁邊撒泡尿,你盯著點。”
“快去快回,彆偷懶!”另一人說道。
腳步聲漸漸遠去,隻剩下一個護院的呼吸聲。
林越知道,機會來了!
他深吸一口氣,運起《鐵布功》的基礎心法,將氣血集中到雙腿。這具身體雖隻煉皮初期,但經過這幾日的修煉,力量和敏捷都比常人強上不少。他像一隻靈貓,悄無聲息地從木箱後滑了出來,腳下發力,猛地衝向倉庫角落的立柱。
那立柱是支撐屋頂的主柱,表麵粗糙,正好能借力攀爬。林越手腳並用,飛快地向上爬去,指甲摳進木頭的縫隙裡,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誰?!”門口的護院猛地喝問,顯然聽到了動靜。
林越不敢回頭,手腳更快,眼看就要夠到橫梁。那護院已經衝進了倉庫,拔刀的聲音清晰可聞:“抓住他!”
林越縱身一躍,雙手抓住橫梁,借著慣性蕩了過去,穩穩地落在橫梁上。他剛想往屋頂破洞的方向移動,那護院已經衝到了立柱下,抬頭瞪著他,眼中滿是驚愕:“是你?縣衙的小捕快?!”
這護院見過林越,上次在張府門口,正是他攔著不讓林越進去。
“給我下來!”護院怒吼一聲,揮刀砍向立柱,木屑飛濺。
林越趴在橫梁上,心臟狂跳。他知道不能戀戰,必須儘快脫身。他看向屋頂的破洞,離他還有兩丈遠,中間隔著三根橫梁。
他深吸一口氣,像猴子一樣在橫梁上攀爬,動作雖不熟練,卻足夠快。身後傳來護院的怒罵聲,還有另一人返回的腳步聲——剛才去撒尿的護院也回來了。
“在房梁上!快抓住他!”
兩把刀同時砍向立柱,倉庫裡回蕩著刺耳的劈砍聲。林越離破洞越來越近,甚至能看到外麵漸漸亮起的天色。
“看箭!”其中一個護院突然喊道。
林越心中一緊,猛地側身,一支羽箭擦著他的耳邊飛過,釘在了前麵的橫梁上——是普通的箭矢,沒有淬毒,但也足夠致命。
他不敢再耽擱,猛地發力,從最後一根橫梁上躍起,朝著破洞撲去。身體穿過破洞的瞬間,他感到後背一陣劇痛,像是被什麼東西砸中了,眼前一黑,重重地摔在了倉庫外的空地上。
“抓住他!”
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林越咬緊牙關,忍著劇痛爬起來,踉蹌著衝進了旁邊的樹林。他知道,隻要鑽進樹林,憑借他對地形的熟悉,就能甩掉追兵。
晨光刺破雲層,照亮了他奔跑的身影,也照亮了他緊握在手中的那塊手帕——裡麵包著的,是足以將張萬貫和劉忠釘死在恥辱柱上的鐵證。
但他也清楚,這次暴露,意味著接下來的路,會更加凶險。劉忠絕不會再給他任何機會,一場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