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玥這才恍然想起,是那個生得極為俊美的朔風書生。
可惜啊……
“以後他的消息,不必再刻意收集,也不必報與我知了。”她淡淡道。
“殿下是不要他了?”
秦昭玥翻了個白眼,“要什麼要?
兩國正在交戰,此時招攬一個朔風人入府,將北境那些為國捐軀的將士性命置於何地?”
若是兩國邦交正常,和談之後,納個把異國才俊,無非是些風月閒情,無傷大雅。
但長姐此前在北境前線浴血拚殺,她在後方尋個朔風人,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味兒。
何況在外漂泊月餘,經曆了這許多,對燕知白早已祛了魅。
有點可惜,但……也僅此而已了。
“還有一事,”碎墨轉換了話題,
“殿下可還記得當初在茗煙縣治病時,曾救過一個少年?”
秦昭玥回憶了一下,“有點印象,是叫李……什麼來著?”
當時是他第一個主動站出來,願意讓她“死馬當活馬醫”。
秦昭玥還模糊記得,他那麵對生死時出乎意料的豁達笑容,很難想象一個少年人能有那般通透的勇氣。
碎墨道:“名叫李軒,明麵上是一家藥行的少東家,實則是裕泰商行巨賈李大鯨養在外室的小兒子。”
秦昭玥怔了怔。
既稱得上是巨賈,那生意規模定然不小了。
不過在悄無聲息地吞下四大世家一部分“回扣”後,她現在對掙錢這事兒,已然失去了大部分動力。
“李軒今秋鄉試中了舉,早早入京安置,如今正在備戰春闈會試。
他已遞了好幾次拜帖想要求見殿下,還送了些年份久遠的珍稀藥材過來,我都替殿下暫且收著了。”
秦昭玥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你看著處置便好。”
救命之恩什麼的,她當時出手也並非圖求回報。
但對方既有心,又有能力,主動示好,她也不會矯情地拒之門外。
“你不是常說修煉突破,需用上年份的老藥麼?
倒是可以與他家搭條線,價錢上公道些便是。對了,”
她忽然想起什麼,目光掃過墨組眾人,
“你們現在的修為,都各有精進是吧?”
碎墨神色微微一僵。
是啊,她已晉升四品,墨組全員也皆達五品之境。
晉級時消耗了不少庫存藥材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殿下離京這一個多月,所有人都像是憋著一股勁,玩命似的修煉。
當初因修為低微而無法隨行護衛,隻能眼睜睜看著殿下涉險的那份不甘與屈辱,化作了最強勁的動力。
這動力一足,修煉起來便不知節製,各類輔助藥材的消耗自然也就如同流水一般。
“這個……是,大家都不敢懈怠,修為都在穩步提升之中。”碎墨斟酌著詞句回道。
秦昭玥點了點頭,看似隨意地問道:
“那這一個多月,府裡藥材的消耗情況如何?”
全場突然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方才還熱火朝天的氣氛仿佛被潑了一盆冷水。
終於……還是問到了這個最關鍵的問題。
碎墨猛地站起身來,語氣急促:“這羊肉怎麼上得這麼慢?我去廚房催催!”
墨一緊隨其後起身,“烤肉好像也不夠了,我去看看。”
墨二也慌忙站起,“準備得還是不足,我再去街上采買些回來。”
墨三更是乾脆,“乳茶好像見底了,我再去調配一些。”
……
眨眼之間,方才還圍坐在一起的墨組成員,尋著各種借口紛紛離席向外跑去,場麵一時有些混亂。
秦昭玥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不妙的預感,臉色沉了下來。
“站住!你們這群敗家玩意兒,到底背著本殿下禍害了多少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