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心念電轉。
世界五百強的工作，憑借他的能力和學曆，以後未必沒有機會。
可這神鬼莫測的係統，一旦錯過，那就真的錯過了……
許易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
他深知風險與機遇並存，富貴險中求的道理。
在想通了之後，他眼中的猶豫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熊熊燃燒的火焰。
不就是回村當書記嗎？
乾了！
他拿出手機，指尖劃過一串爛熟於心的號碼，撥了出去。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那頭傳來一個粗獷又帶著幾分不耐煩的聲音。
“喂，臭小子！又有什麼事？”
聲音的主人，是許易的父親，也是青禾村現任村書記，許衛東。
許易咧嘴一笑，刻意壓著嗓子，用一種戲謔的、帶著幾分土味的腔調說道：“老許同誌，報告你一個好消息，俺胡漢三，要回來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
“……說人話。”
許衛東的聲音裡透著一股“你小子又在發什麼瘋”的意味。
“咳咳，”許易清了清嗓子，恢複了正常的語氣，“老許同誌，我不準備去那家公司了，我想要回村。”
“回村？回來乾啥？地裡的活你又不會乾，回來啃老？”
許衛東的語氣裡充滿了質疑。
“當然不是啃老，”
許易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準備回村，接你的班，當村書記。”
這一次，電話那頭陷入了長久的死寂。
許易甚至能想象到，電話那頭，他那個不苟言笑的父親，此刻必然緊皺著眉頭，滿臉的不可思議。
過了許久，許衛東的聲音才再次響起：“你……莫不是在外麵闖禍了？還是跟人鬨矛盾被開了？”
“臭小子，你跟我說實話，天大的事，爸給你扛著！
聞言，一股暖流猛地湧上許易的心頭。
“老許同誌，你想哪兒去了。”
許易笑了笑，語氣儘量保持著輕鬆，“我好得很，工作好好的，沒闖禍，也沒受委屈。”
“就是突然想通了，覺得在大城市裡給彆人當牛做馬，不如回咱們自己家，乾一番大事業。”
“事業？我們那窮山溝，連路都走不通，能乾什麼事業？”
許衛東自嘲地哼了一聲。
“那可不一定，”
許易的目光投向窗外的繁華夜景，但眼神卻前所未有的清明。
電話那頭，許衛東又一次沉默了。
他當了一輩子村書記，到頭來，村子還是那個窮樣子，他心裡有愧。
如果清北畢業的兒子真有本事，能帶著鄉親們過上好日子……
許衛東心中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
“好。”
一個字，沉甸甸的，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一樣。
“你既然想好了，那就回來吧。”
他的聲音不再顫抖，變得異常平靜，“村裡的事，我可以給你鋪一點路，但是，路要怎麼走，能不能走通，得看你自己。”
得到父親的答複，許易心中最後一塊石頭落了地。
“謝了，老許同誌！”
“少貧嘴！什麼時候回來？”
“現在就訂票！最快的一班車！”
許易掛掉電話，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打開了購票軟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