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複雜的調味,沒有花哨的技巧,他選擇了最樸素,也最能體現食材本味的烹飪方式——白煮。
當那塊五花肉被放入滾水中,一股難以言喻的醇厚肉香,瞬間彌漫了整個後廚。
那不是普通豬肉的腥臊味,而是一種帶著草木清芬的、純粹到極致的油脂香氣。
在場的所有人,喉結都不受控製地滾動了一下。
一個小時後。
肉塊出鍋,被切成薄片。
不需要任何蘸料,總廚用筷子夾起一片,小心翼翼地放入口中。
閉上眼,細細咀嚼。
下一秒,這位見慣了山珍海味,心境早已古井無波的老人,眼角竟滲出了一滴渾濁的淚。
他什麼都沒說。
但見狀,顧總笑了,笑得溫文爾雅,鏡片後的雙眼,卻亮得驚人。
相似的一幕,在京州趙老板的私人會所,在珠州陳先生專供的頂級俱樂部裡,同步上演。
無論是紅燒,是炙烤,還是清燉。
青禾村的豬羊,都以一種碾壓式的、不講道理的絕頂美味,征服了國內最挑剔的一批舌頭。
所有品嘗到第一口的人,腦海裡隻剩下兩個字。
值得!
血賺不虧!
……
翌日清晨。
許易剛結束晨練,兜裡的手機就發出奪命般的連環振動。
是趙老板。
電話一接通,那標誌性的大嗓門便雷鳴般炸響,震得許易耳膜發麻。
“許書記!我親爹!你就是我的活財神爺啊!”
電話那頭的趙老板,聲音亢奮到破音,像是剛剛親手印了十個億的鈔票。
“怎麼了趙總,大清早的,挖到金礦了?”許易笑著打趣。
“金礦?金礦算什麼!”
趙老板的笑聲震天動地,“你給我的那批貨,那可是會喘氣的金山!你根本不知道,就昨天一個晚上,整個京州的上流圈子,全瘋了!”
許易聽著,嘴角噙著一抹了然的笑意。
“行了趙總,光報喜可不像你的風格,”
許易話鋒一轉,直擊要害,“你這通電話,恐怕不隻是來誇我的吧?”
電話那頭的狂笑聲猛地一滯。
取而代代之的,是一聲長長的,充滿糾結的歎息。
“哎……許書記,你這腦子,真是神了。”
趙老板的語氣瞬間塌了下去,透著一股“賺大錢的煩惱”。
“誇是發自肺腑的誇,但哥哥我……也是真來跟你訴苦的啊!”
“哦?”許易眉梢一挑,“怎麼說?”
“數量!是數量不夠啊!”
趙老板的嗓門再次拔高八度,這一次,裡麵卻灌滿了委屈和抓狂。
“總數四千七百多頭,聽著是不少!我這三成份額,也有一千四百多頭!可這是整整一個月的量啊!”
趙老板的聲音裡帶著哭腔,那是一種眼睜睜看著金山卻隻能搬走一小塊的劇烈肉痛。
“掰開揉碎了算,我一天還分不到二十頭豬,三十隻羊!我手底下多少家頂級餐廳和會所要喂?還有那些能把我天靈蓋掀了的人情債!這點肉,我掰成沫兒都不夠分的!”
“許書記!我的親書記啊!”
“你那個養殖場擴建計劃,到底什麼時候動工?求求你快點吧!再不擴建,我怕他們真能把我給活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