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聞言,並未立刻回答。
他的指尖在桌麵上無聲地輕點,像是在計算著什麼,又像是在權衡著什麼。
葉晚晚沒有催促,隻是安靜地站在一旁,等待著那個將決定無數人命運的答案。
辦公室裡,空氣似乎都變得厚重起來。
這些藥,每一種都足以改寫人類的醫學史。
它們的定價,將直接決定這場史詩級變革的浪潮,究竟能席卷多廣。
終於,許易抬起頭,看向葉晚晚,平靜地吐出了一個數字。
“一萬。”
“一萬?”
葉晚晚的眉梢輕輕挑了一下,這個數字遠遠低於她的任何一種預估。
她下意識地確認道:“書記,您是說……其中某一款藥的定價是一萬?”
“不。”
許易搖了搖頭,糾正了她的理解。
“我是說,所有的治療性藥物,包括抗癌藥在內,統一售價。”
“一萬塊,一個療程。”
這個答案讓葉晚晚都不禁愣住了。
她太清楚這些藥品的價值了。
如果交給專業的資本團隊去運作,它們將創造出何等恐怖的財富神話。
彆說一萬,就是十萬,乃至於一百萬一個療程,全世界的富豪都會揮舞著鈔票,擠破頭地衝進來。
可許易,就這麼輕描淡寫地,給它們定下了一個近乎“白菜價”的數字。
“書記,這個定價……”
葉晚晚的聲音帶著一絲不解,“是不是太低了?”
“是低了點。”
許易坦然承認,隨即話鋒一轉,語氣裡透出一種與商業邏輯截然不同的淡然。
“但晚晚,你要記住一件事。”
“醫療,從來都不該是一門純粹的生意。”
許易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像小錘,輕輕敲在葉晚晚的心上。
“而且青禾村發展到今天,村裡並不缺錢。”
“未來,更不會缺錢。”
他聲音平緩,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之所以給這些藥定這個價,是想讓那些被病痛折磨的普通人,能看到光,能活下去。”
“至少,在我們自己的國家,要讓那些身患重病的老百姓,看得起病,用得起藥。”
這番話,讓葉晚晚瞬間明白了許易的意圖。
她看著眼前的男人,那雙總是清冷沉靜的眸子裡,泛起了一絲複雜的光。
有敬佩,有理解,更有一種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觸動。
她原以為,許易會定下一個極高的價格,篩選出金字塔尖的客戶,一如青禾係列的其他產品那樣,締造一個新的奢侈品帝國。
但她沒想到,在麵對生死疾病時,他選擇了普惠。
這種取舍,這種格局,遠比單純賺取萬億財富,更令人心折。
許易看著葉晚晚神色的變化,淡然一笑,繼續說道:“當然,我這麼說,不代表青禾村要當不計成本的慈善家。”
“定下一萬,一方麵是普惠,另一方麵,也是因為這個價格,已經足夠覆蓋我們藥物的製作成本,並且還留下了相當可觀的利潤空間。”
聽到“利潤空間”這四個字,葉晚晚才從那股莫名的情緒中抽離,重新回歸了專業助手的角色。
她點點頭,思路瞬間被接通。
“我明白了。那書記,之前報告裡提到的那款被列為保健品的‘丹參養元丸’呢?它不屬於治療性藥品,定價也是一樣嗎?”
“也是一萬。”許易答得乾脆。
葉晚晚正要點頭記錄,卻聽許易慢悠悠地補完了後半句。
“不過,是一顆一萬。”
“什麼?”
葉晚晚的呼吸猛地一滯,臉上終於第一次露出了純粹的、毫無掩飾的震驚。
一顆,一萬。
這和一療程一萬,完全是兩個世界的概念。
前者是救贖,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