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也會心疼一個人,也想把全世界都捧到她麵前。
他不能失去她。
時書儀終於失去耐心:
“顧淮野,彆再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了。從你讓我打掉孩子那一刻起,我們之間就徹底完了。”
顧淮野猛地愣住:
“打掉孩子?我怎麼可能說這種話?”
時書儀冷笑著點開手機,將屏幕直直懟到他麵前。
當看清那個熟悉的頭像發出的信息時,顧淮野的瞳孔驟然收縮——
【時書儀,既然有了孩子,就不要任性。】
【要麼回來複合,要麼……打掉它。】
每一個字都像淬毒的匕首,狠狠紮進他的心臟。
這語氣確實很像他平日說話的方式。
可他顧淮野就是再混賬,也絕不可能對時書儀說出這種話!
一股寒意從脊椎竄上頭頂,他終於明白——
為什麼她看他的眼神是冰冷的平靜,仿佛他就是個陌生人。
為什麼直播裡提起孩子時她會哭得那麼破碎,那麼讓人心疼。
為什麼這一個月她寧願獨自承受一切,也不願給他半分解釋的機會。
因為她以為,他不要孩子,也不要她了。
時書儀收起手機,抬手狠狠推在他胸口:
“沒想到顧總的記性這麼差,您是怎麼有臉裝作若無其事地來找我的?!”
時書儀站在高兩級的台階上,垂眸俯視著他。
永遠矜貴倨傲的男人,此刻正仰望著她。
深邃的眼裡翻湧著從未有過的恐慌。
而她回應他的,隻有一片冰封的荒原。
顧淮野的心臟像是被無形的手攥緊,窒息般的恐懼扼住了他的喉嚨。
一種清晰的預感在瘋狂叫囂——
他就要永遠失去她了。
“相信我……”
顧淮野急切地握住她的雙臂,指尖都在發顫:
“那條信息絕對不是我發的!書儀,我怎麼可能傷害我們的孩子?!”
時書儀輕輕笑了:
“不是你?那是誰?顧知夏嗎?”
她一字一句,像在宣讀判決書:
“你不是口口聲聲說,你們隻是兄妹嗎?不是讓我彆用齷齪的心思揣測你們純潔的關係嗎?不是說她早就真心把我當作嫂嫂了嗎?”
她俯身逼近,呼吸幾乎拂過他的臉頰:
“現在好了——顧知夏和傅時衍分手了,我也和你分手了。再沒有人能妨礙你們‘兄妹情深’了。”
她的聲音陡然轉厲:“鬆手!”
顧淮野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將她纖細的手臂握得更緊。
聊天記錄上的時間是紀念日當晚,顧知夏來找他的時候。
除了那個他一直護在身後的“好妹妹”,還有誰能做出這樣惡毒的事?
一股暴戾的殺意在他胸腔裡翻湧,幾乎要衝破理智的牢籠。
但此刻,挽回時書儀才是他的最重要的事。
“書儀,是我錯了……”
他的聲音因痛苦而沙啞:
“我錯信了人,錯付了信任。但我的心隻屬於你,從我們認識到現在,隻有你一個人。”
他近乎哀求地望進她冰冷的眼底:
“跟我回S市,我會把顧知夏永遠趕出顧家,讓她再也不能出現在我們麵前……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時書儀緩緩搖頭,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不好。”
她的聲音很輕,卻像淬冰的利刃,一字一句釘進他的心口:
“顧淮野,我不會再給你第三次傷害我的機會。”
她抬起眼,目光像穿過三年的時光,將他釘在恥辱柱上:
“第一次,顧知夏毀了我拚儘全力爭取的角色。”
“第二次,她害死了我們的孩子。”
她看著他驟然蒼白的臉,忽然笑了:
“第一次你輕描淡寫原諒她的時候,我就該明白——你永遠體會不到我的痛。”
“但這一次……”
她後退一步,將他碰觸過的衣角輕輕撫平:
“我不需要你體會了。”
“我隻想和你,分道揚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