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書儀眉頭蹙緊。
她若能聯係上顧淮野,又何必這樣直接闖來醫院。
“隻要讓我見兩位老人一麵,你們自然能分辨真假。”
保鏢麵無表情:
“沒有顧先生的許可,請立即離開。否則我們會采取強製措施。”
誰知道這女人是什麼來路?
雇主明確交代過,兩位老人的樣貌信息一律不得外泄。
想見人?真當他們這行是吃素的不成。
時書儀頓了頓,換了個方向:
“你們顧先生……通常什麼時候會來醫院?”
保鏢眼神一厲:“請立刻離開,不要打聽不該問的。”
還想知道顧先生的行程,真是不知所謂!
時書儀見保鏢油鹽不進,隻能不再多言,轉身離開。
走出醫院大門。
她拿出手機,撥通了汪青霖的號碼。
將方才的經過簡述後,她輕聲問:
“你知道在哪能找到顧淮野嗎?”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傳來汪青霖沉靜的聲音:
“之前雇的私家偵探提過,顧淮野在拉斯維加斯開了一家叫‘浮光’的博彩場。去那裡,或許能找到他。”
他頓了頓,語氣轉肅:
“但那地方魚龍混雜,你一個人絕不能去。等我兩天,我處理完手頭的事就飛過去,陪你去見他。”
時書儀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比平時更低,也更急:
“我今天在醫院和保鏢說話時,正好有護士推著藥車經過。”
“車上放著地西泮和喹硫平——都是強效的鎮靜與抗焦慮藥物,一般隻在患者情緒極度崩潰、出現心因性生理症狀時才會使用。”
“我父母知道我出事已經那麼久了,到現在還需要靠這類藥物穩定情緒……這說明他們一直陷在極度悲傷引發的應激狀態裡,甚至可能已經誘發了‘心碎綜合征’或更嚴重的身心耗竭。”
“我不想等了。”
“把地址給我。我會小心。”
傅時衍明明知道她父母重病住院,卻將她蒙在鼓裡。
在知道父母真的病情嚴重的時候,她心底掀起清晰的怒意。
她厭惡一切失控,更厭惡自己的被動。
在任務世界,時書儀隻接受一切都按照她的縝密的計劃行進,就算偶有偏差,但大體是不會錯的。
可這次。
如果不是汪青霖的出現打破了虛假的平靜,按她原來的軌跡,或許還要被傅時衍瞞上幾個月。
幾個月……
萬一到那時,父母已經不在了呢?
汪青霖在那頭沉默了幾秒,終究讓步:
“好。但你得答應我,雇幾個可靠的保鏢跟著。你身上有錢嗎?如果不夠,我轉你。”
“不用。”時書儀答得很快,“我有錢。”
顧淮野當初轉給時父時母的資產,幾乎都在她名下可用。
父母出國前就已將國內賬戶的權限全部移交給她——
他們隻有她這一個女兒,從來毫無保留。
汪青霖聽出她語氣裡的執意,不再多勸,隻沉聲叮囑:
“一定注意安全。隨時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