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林深回到北京之後,隻見了林育良一麵。
林深這一次造成的影響,比想象之中的更加惡劣,畢竟王家不僅僅是異人界四大家之一,王家還是傳承了上千年的世家之一。
林育良對著林深說道:“去哪都行,不能離開北京,這段時間在北京待著!”
林深:“哦。”
王也家,好像也在北京吧....
........
王府井的喧囂被朱紅大門隔絕在外。
林深站在那扇彰顯著“非富即貴”的烏木大門前,指節叩擊在冰冷的黃銅獸首門環上,發出篤篤的輕響。
他穿著一身簡單的深色運動服,風塵仆仆,與這雕梁畫棟、門禁森嚴的深宅大院格格不入。
門開了條縫,露出一張睡眼惺忪、胡子拉碴的臉。
當王也那雙總是帶著點迷糊和慵懶的眼睛聚焦在林深身上時,瞬間爆發出難以置信的光彩。
“我靠!林深?!”
王也猛地拉開門,聲音拔高,帶著毫不掩飾的狂喜,像是沙漠裡快渴死的人看見了綠洲,“真是你?!你怎麼跑北京來了?快進來快進來!”
他一把拽住林深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不由分說就把人往裡扯。
穿過垂花門,繞過精致的影壁,眼前豁然開朗。
典型的京派大宅院落,抄手遊廊連接著氣派的正房廂房。
剛進前廳,一個略顯尖銳的女聲就飄了過來,帶著濃濃的不耐煩和審視:
“哎喲,我說王也,你這又是從哪個犄角旮旯劃拉來的‘朋友’啊?跟你說多少回了,咱們家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往家裡帶的,這年頭知人知麵不知心,帶些不三不四的人回來,萬一........”
說話的是個穿著真絲家居服、妝容精致的年輕女人,正倚在紅木太師椅上塗指甲油,眼皮都沒抬一下。
這是王也的嫂嫂。
旁邊沙發上坐著的男人,王也的大哥王亦,放下手裡的平板電腦,眉頭也習慣性地皺起,目光像探照燈一樣在林深身上掃了幾個來回,從樸素的運動鞋到肩上那個半舊的背包,眼神裡的嫌棄和不以為然幾乎要溢出來。
“嘖,”王亦鼻腔裡哼了一聲,語氣涼颼颼的,“老三,你也老大不小了,成天不著調,交朋友也得看看門第。彆什麼阿貓阿狗都往家裡領,家裡不是收容所。爸最近身體剛好點,彆惹他心煩。”
他端起青花蓋碗,慢條斯理地撇著浮沫,姿態拿捏得十足。
王也臉上的欣喜瞬間被一層陰霾覆蓋。他攥著林深手腕的手指緊了緊,正要開口反駁,林深卻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稍安勿躁。
“大哥,嫂子,”王也深吸一口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蓋過了指甲油瓶蓋的輕響和蓋碗碰撞的瓷音,他抬手指了指身邊的林深,嘴角甚至勾起一絲極淡的、帶著點惡作劇意味的弧度,“這位,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看著兄嫂投來的不耐煩目光,一字一頓地吐出那個在異人界重若千鈞的名號:
“他是天師府天師繼承人,林深。”
可是,他們才不在乎什麼天師府不天師府的。
王亦說道,“什麼天師府不天師府的啊,老子不在乎,圈子裡的事,是你們自己的事,彆把麻煩往家裡帶。”
王也仿佛是失去了渾身都手段,說道,“好吧,他爸是林育良。”
“林育良”三個字,如同三顆投入深潭的石子。
“咣當!”
王亦手裡的青花蓋碗一個沒拿穩,蓋子直接掉在名貴的波斯地毯上,滾了兩圈。
滾燙的茶水潑了他一手,他卻渾然不覺,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眼睛瞪得溜圓,死死盯著林深,仿佛要在他臉上看出朵花來。
“哎喲我的天!”王也的嫂子更是誇張,手一抖,那瓶豔紅的指甲油直接脫手,在光潔的柚木地板上砸出一小片刺目的紅痕。
她也顧不上了,手忙腳亂地站起身,臉上那點刻薄和不耐煩瞬間被一種近乎諂媚的、極度熱切的笑容取代,變臉之快堪稱絕技。
“哎喲喂!您瞧我這破嘴!該打該打!”嫂子幾步搶上前,臉上的笑容堆得能開出花來,聲音甜得發膩,“原來是林書記的兒子!哎喲您瞧瞧,這可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怠慢了怠慢了!您快請坐!快請上座!”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眼神狠狠剜了旁邊還在發愣的保姆一眼:“愣著乾嘛!還不趕緊把我爸珍藏的那罐明前龍井拿出來!用那個定窯白瓷盞泡!再去把廚房剛做的杏仁酪和豌豆黃端來!要最好的!”保姆被吼得一哆嗦,趕緊小跑著去了。
王亦也終於回過神,臉上那點倨傲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下尷尬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