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
與此同時,另一邊。
北京,什刹海畔,某座鬨中取靜、古意盎然的四合院。
秋日的陽光,透過四合院天井上方疏朗的銀杏枝葉,篩下細碎而溫暖的金斑,慵懶地鋪灑在光潔的青石板上。
空氣中彌漫著乾燥的草木氣息和若有若無的茶香,幾隻肥碩的錦鯉在院角巨大的青瓷魚缸裡緩慢巡遊,攪動一池碎金。
時間在這裡仿佛被拉長、放慢,與兩千公裡外東北那肅殺、緊張、瀕臨爆裂的氣氛截然不同。
西廂房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打破了小院的寧靜。
王也趿拉著一雙老北京布鞋,身上鬆鬆垮垮套著一件質地極好卻皺巴巴的棉麻質地道袍,頂著一頭顯然剛睡醒、亂糟糟的頭發,慢悠悠地踱了出來。
他眯著眼,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骨節發出一陣輕微的“劈啪”聲,對著午後過分燦爛的陽光,毫無形象地打了個悠長、帶著濃濃睡意的哈欠。
“哈——欠——”眼淚花兒都擠出來了。
就在他哈欠打到一半,嘴巴張得最大的時候,視線餘光瞥見了天井中央站著一個人影。
王也的動作頓住了,哈欠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顯得有些滑稽。
他眨了眨還帶著水汽、略顯迷茫的眼睛,看清了來人。
來人穿著剪裁合體的深灰色羊絨大衣,裡麵是熨帖的深色高領毛衣,身姿挺拔,氣質沉穩中透著一絲難以捉摸。
正是林深。他臉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靜靜地站在那裡,仿佛已經欣賞了一會兒王道長這“睡眼惺忪圖”。
“呃........”王也合上嘴,揉了揉眼睛,把最後一點睡意驅散,臉上露出那種熟悉的、帶著點憊懶和無奈的表情,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沙啞,“林........老板?”
“什麼風把您這尊大佛吹到我這破廟來了?我這剛夢見啃肘子呢,還沒咬到就讓你給攪和了。”
他一邊嘟囔著,一邊走到院中的石桌旁,自顧自地倒了一杯早已涼透的茶,灌了一大口,試圖讓自己更清醒些。
林深對於“林老板”這個戲稱不以為意,反而笑意更深了幾分。他踱步到石桌旁,也不客氣地坐下,目光掃過王也那身隨意的裝扮和亂糟糟的頭發,語氣輕鬆,仿佛隻是在提議一場秋遊:
“怎麼,不歡迎?王道長這清修之地,可是多少人想進都進不來的福地洞天。”
他頓了頓,手指輕輕敲了敲冰涼的桌麵,話鋒一轉,直入主題,“閒話少敘。老王,有沒有興趣,放下你這清閒日子,跟我去東北耍耍?”
“東北?”王也剛咽下去的涼茶差點嗆出來,他放下杯子,一臉“你沒事吧”的表情看著林深,眉頭皺起,指了指頭頂依舊燦爛但明顯帶著涼意的陽光,
“老林,你沒睡醒還是我睡迷糊了?你看看這日子,看看這天!眼瞅著就入冬了,東北那旮瘩現在估摸著風跟刀子似的,雪片子都能砸死人!我這小身板,去那兒耍?耍什麼?耍凍成冰棍兒嗎?”
他誇張地搓了搓胳膊,仿佛已經感受到了西伯利亞寒流的問候,“不去不去,在家烤火喝茶逗貓多舒坦。”
林深似乎早就料到王也會是這副反應。他不緊不慢,身體微微前傾,靠近石桌,聲音壓低了幾分,帶著一種分享秘密般的誘惑,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鄭重:
“舒坦是舒坦,可錯過了‘大熱鬨’,不覺得可惜?”
他直視著王也那雙看似慵懶、實則深藏機鋒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了那個注定掀起腥風血雨的名字,“我聽說,那邊........有‘妖刀蛭丸’現世了。攪得東北哪都通都翻了天。老王,你不好奇?不想........去湊湊這個天大的熱鬨?”
“妖刀蛭丸?!”
王也臉上那副懶散、抗拒的表情瞬間凝固了!
他放在石桌上的手指下意識地蜷縮了一下,指關節微微泛白。
關於妖刀蛭丸的種種傳說,尤其是它與呂家那場慘烈舊事的關聯,如同塵封的檔案瞬間在腦海中翻開!
這把刀的出現,絕不僅僅是“熱鬨”那麼簡單,它意味著巨大的變數、深重的因果,甚至可能是........一場席卷異人界的浩劫開端!
“蛭丸........”王也低聲重複了一遍,聲音裡再無半點玩笑之意,隻剩下凝重,“你確定?消息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