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性那邊會是什麼反應?四張狂缺了一個,他們能忍?”
“公司竟然同意了?還幫忙發公告?這裡麵水太深了!”
驚詫、質疑、興奮、恐懼、算計........種種情緒在異人界暗流湧動。無數道目光,瞬間聚焦向了北京,聚焦向了西山腳下那個早已被遺忘的角落。
龍虎山、天師府。
一位小道童將一份密報恭敬地遞給正在庭院中喝茶的老天師。老天師掃了一眼,白眉微挑,隨即搖了搖頭,將密報置於石桌上,繼續品茶,隻是淡淡地說了句:“多事之秋啊。”便不再多言。
天下會。
風正豪看著手中的情報,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眼中精光閃爍:“林深........夏禾........退出全性?有意思。莎燕,密切關注此事,但天下會........不要直接插手。”
王家、呂家........各大勢力反應不一,但無一例外,都派出了眼線,前往北京。
而全性內部,更是炸開了鍋!四張狂之名,是全性的一塊招牌。夏禾此舉,無異於公開背叛!雖然全性鬆散,但對這種公然“跳反”還擺下擂台的行為,若不出麵“清理門戶”,全性的臉麵也就丟儘了。一時間,全性內部也是暗流洶湧,不少凶名在外的狠角色,都已動身北上。
北京,某處隱秘據點。
臨時工肖自在推了推眼鏡,看著平板電腦上的公告,舔了舔嘴唇,眼中閃過一絲嗜血的光芒:“公開處刑?嗬,有意思........這次,應該能碰到些像樣的‘食材’吧。”
馮寶寶蹲在一旁,歪著頭,呆萌地看著公告,眨了眨眼睛:“退出全性?為啥子要弄這麼麻煩?直接跑掉不就行了嘛。”
徐三揉了揉太陽穴,一臉頭疼:“這個林深........他到底想乾什麼?把夏禾置於如此險地........難道他自信到能對抗整個異人界尋仇的力量?”
徐四叼著煙,眯著眼:“我看呐,他這不是自信,是囂張。不過........人家有囂張的資本。唐門那事兒,你們又不是沒聽說點風聲。等著看吧,西山那邊,怕是要血流成河了。”
暗流,已然彙聚成洶湧的漩渦。
而處於漩渦中心的林深和夏禾,卻似乎並未受到外界滔天巨浪的影響。
小院裡,夏禾抱著已經睡著的林見霆,輕輕哼著搖籃曲。陽光透過窗欞,灑在母子二人身上,溫暖而寧靜。
林深站在院中,負手而立,望著西山的方向。黑色的風衣下擺微微拂動。
一周後,那裡將成為解決一切過往恩怨的終點。
他不需要陰謀詭計,不需要暗中布置。
他要的,就是堂堂正正,以絕對的力量,碾碎所有敢於前來尋仇的魑魅魍魎。
為夏禾,斬斷過去。
也為他自己,震懾八方。
七天,既是給仇家的時間,也是他給這個異人界立規矩的時間。
山雨欲來風滿樓。
而林深,便是那即將降臨的、毀滅一切的雷霆。
..........
七日之期,轉瞬即至。
北京西郊,西山腳下。那座早已廢棄多年的一號療養院,如同一個被時代遺忘的蒼白巨獸,匍匐在秋日荒蕪的山坳之中。殘破的蘇式建築風格,斑駁的牆皮,破碎的玻璃窗如同空洞的眼窩,在漸起的寒風中發出嗚咽般的聲響。方圓數裡內,杳無人煙,隻有枯黃的雜草在風中搖曳,透著一股死寂與荒涼。
然而,從清晨第一縷曙光刺破雲層開始,這片被遺棄的土地,便以一種詭異的速度“活”了過來。
一道道身影,或快或慢,或明目張膽,或鬼鬼祟祟,從四麵八方彙聚而來。他們穿著各異,氣質迥然,有的道袍飄飄,有的勁裝利落,有的則形如乞丐,神色猥瑣。但無一例外,這些人身上都散發著或強或弱的“炁”的波動,眼神銳利,行動敏捷,絕非尋常百姓。
異人界,聞風而動。
有正襟危坐、自詡名門正派的弟子,三五成群,占據著視野較好的高坡,臉上帶著或義憤填膺、或道貌岸然的審視,仿佛他們是來執行正義的審判官。
有氣息陰冷、眼神狠戾的獨行客,默默尋了個角落陰影蟄伏起來,如同等待獵物的毒蛇,他們多是曾與全性有血仇,或單純想趁亂撈取好處的亡命之徒。
而數量最為龐大、也最為紮眼的,則是那些來自全性,或與全性有著千絲萬縷聯係的妖人、匪類。他們聚集成大大小小的團夥,肆無忌憚地喧嘩、怪笑,目光貪婪而淫邪地投向療養院主樓前那片空曠的廣場。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令人作嘔的、混合著欲望與暴戾的氣息。
“嘿嘿,刮骨刀夏禾........沒想到這娘們真有洗手不乾的一天?”
“洗手?我看是找到更大的靠山了吧?那個叫林深的家夥........”
“管他什麼靠山!今天這陣仗,天王老子來了也護不住她!等收拾了那小子,夏禾這尤物........嘿嘿嘿........”
“就是!玩了這麼多年,也該讓兄弟們嘗嘗鮮了!”
“她那身媚骨........光是想想就受不了!”
汙言穢語,毫不掩飾地回蕩在荒山之間。許多所謂的“正道人士”聞言皺眉,卻也隻是冷眼旁觀,並未出聲製止。在他們看來,夏禾這等妖女,落得何種下場都是咎由自取,他們樂得見全性內訌,也樂得見那神秘囂張的林深被群起攻之。
日頭漸高,廢棄療養院前的空地上,人影綽綽,已然聚集了不下數百異人!各種氣息交織碰撞,使得這片區域的空氣都變得粘稠而壓抑,一場巨大的風暴正在醞釀。
“看!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所有的喧囂戛然而止,數百道目光齊刷刷地投向療養院主樓那黑洞洞的門口。
在無數道或仇恨、或貪婪、或好奇、或忌憚的目光注視下,兩道人影,緩緩從建築的陰影中踱步而出。
走在前麵的,正是林深。
他依舊是一身纖塵不染的黑色風衣,身形挺拔,麵容冷峻。麵對前方黑壓壓的人群、無數道充滿惡意的視線,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平靜得如同萬年不化的寒冰,仿佛眼前不是數百名虎視眈眈的異人,而隻是一片無意義的雜草。
他的步伐很穩,每一步落下,都帶著一種奇異的韻律,仿佛踏在所有人的心跳之上。
而在林深身後半步,跟著的便是今日風暴的中心——夏禾。
她今日穿了一身素雅的白色旗袍,勾勒出驚心動魄的曲線,外麵罩著一件同色的針織開衫,少了幾分往日的妖嬈魅惑,卻多了一種洗淨鉛華的清冷與決絕。她微微低著頭,長發挽起,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雙手交疊置於身前,姿態端莊,仿佛不是來赴一場生死之約,而是參加一場重要的儀式。唯有那微微顫抖的睫毛,泄露了她內心的一絲緊張。
但當她抬起頭,目光掃過前方那些曾經熟悉或陌生的、充滿貪婪與惡意的麵孔時,那雙嫵媚的桃花眼中,最後一絲猶豫也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與林深如出一轍的漠然。
這對組合的出現,瞬間點燃了現場的氣氛!
“夏禾!妖女!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賤人!還敢露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