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淺不由自主往前走了兩步。
嚇得浴室裡的蘇輕柔連聲製止:“等,等一下!”
她聲音發顫,眼神慌亂。
“怎麼了?”
溫淺故作驚訝地頓住腳,眼角的餘光卻不動聲色地往浴缸方向掃。
方才還浮在水麵的白色泡沫已經消失了。
“那個,我……我馬上就洗好了,你在外麵等我吧。”
蘇輕柔的聲音更虛了,緊緊抓著浴缸邊緣,指節泛白。
溫淺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試探到這裡,差不多了。
她也沒想過真把裡麵的人淹死,不過是想看看蘇輕柔的反應,確認自己心裡那點不安的猜測。
現在看來,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如果浴缸裡真的有人,那個人一定是周硯辭。
她輕輕帶上門,她靠在冰冷的牆壁上,指尖攥得發緊。
離開前,溫淺故意撥通了周硯辭的電話,電話隻響了一下,就被匆匆掛斷。
等蘇輕柔收拾好著裝出來的時候,溫淺已經離開了。
溫淺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
是時候該攤牌了。
離開蘇輕柔家後,她並沒有回家,而是茫然地走出了小區。
一個人來到酒吧,點了七杯酒,味道各異。
“一杯莫吉托,加雙倍薄荷。”
溫淺坐在吧台前,手指無意識地劃過冰涼的杯壁。
調酒師動作麻利地搖著酒杯,她就那麼失神地盯著那抹綠色在杯中旋轉。
突然想起高中那個午後,周硯辭遞過來的那把薄荷綠的傘。
那時候她剛轉學過來,一心隻讀聖賢書,連班裡最有名的“鑽石少爺”都不認識。
直到同桌神秘兮兮地湊過來,悄聲說:“周硯辭喜歡你喔。”
她當時還愣了一下,“周硯辭是誰?”
周硯辭,出生僅3個月時,因母親與家族“門不當戶不對”被拋棄,由母親獨自撫養長大。
溫淺記得,那時的周硯辭愛笑,連說話的語氣都帶著和煦的暖意,跟班裡那些吵吵鬨鬨的男生完全不同。
最重要的是,成績也好。
溫淺慕強。
從那天起,她偶爾會在課間站在走廊上,假裝發呆,目光卻不自覺地追著操場上的身影。
有時,周硯辭會入鏡。
溫淺喜歡看他走路的樣子,單手插兜,淺笑嫣然。
是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馬王子類型。
那時候,溫淺想,這樣乾乾淨淨的男生,誰都會喜歡的吧?
所以,周硯辭也成了她心中白馬王子的具象化。
調酒師把調好的酒推到她麵前,溫淺抿了一口,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帶著淡淡的甜。
她想起情人節那天,在朋友的起哄下,她鼓起勇氣把一枚五毛硬幣塞進了周硯辭的手裡。
一枚五毛的硬幣。
同學們喜歡用它來做決定,溫淺卻是很喜歡上麵的梅花圖案。
她把她喜歡的東西送給一個男孩子,其實也就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可周硯辭什麼也沒說,如同伸手接了杯茶一般,輕聲點頭說“謝謝”,然後繼續和彆的同學談笑風生。
溫淺心裡是很欣賞周硯辭的。
從那以後,所有人都在傳:溫淺喜歡周硯辭。
溫淺又點了第二杯酒,這次是瑪格麗特,鹹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