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禮聲歇,老者退至一旁。
將方寸台正中央的位置空了出來。
一名身著黑衣的侍者捧著一隻巨大的紅木箱走上台,箱口敞開,黑洞洞的對著眾人。
“攻台者,抽簽!”
台下騷動起來。
一百家外圍勢力的代表。
或三五成群或孤身一人,依次上前。
趁著眾人紛紛抽取號牌功夫。
老者繼續唱道。
“第一日攻擂的規則很簡單。”
“一百枚號牌裡,五十枚陽牌和五十枚陰牌。”
“獲得陰陽兩牌者,即可直接晉級。”
“不論手段,無有規則。”
隨著抽簽完畢。
老者退到擂台邊緣。
雙手籠在袖子裡,眼皮耷拉著。
巨大的擂台之上,一百人如同棋盤上的楚漢兩軍,互相對峙。
誰都沒有腦殘到,直接衝出去。
五十人執白,為陽。
五十人執黑,為陰。
看起來是一對一的匹配,隻要贏了一人就能晉級。
但這賬,不是這麼算的。
沒人規定,一定要找那個“對手”。
也沒人規定,不能一群人圍毆一個。
第一個衝出去,對麵很可能衝出來十幾號人。
花了百億入場券,倒是其次。
二十年才舉辦一次的世家洗牌。
誰也不想在這第一關就成了墊腳石。
遠處觀禮台上。
偶爾傳來幾聲茶蓋磕碰杯沿的脆響。
台下是修羅場,台上是戲園子。
十六散座席位中。
“壁水貐”家主,俞錢。
百無聊賴地剝著瓜子。
“這屆的參賽者,膽子似乎都不大。”
旁邊一名身著錦衣的胖子立刻接話,語氣戲謔。
“這可是要命的,誰敢輕易送?”
“況且,前三天的攻擂期。”
“所有的流程,都被那些人研究清楚了。”
“第一天這種模式,越到後麵越有利。”
“畢竟一百人的場麵太混亂了。”
“不過,這僵局也該破了。”
話音剛落,擂台東南角。
一名抽到陽牌的壯漢,踏出一步。
“劉三手,出來。”
被點名的劉三手,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
“趙……趙鐵頭,你想乾什麼?”
“乾什麼?”趙鐵頭咧開嘴,“咱倆那筆爛賬,也是時候算算了。”
“三年前,你偷了我趙家一批貨。”
“今天,把你手裡的陰牌給我。”
“這事兒,就算翻篇。”
劉三手吞了口唾沫。
給他?
給了他,自己不就是淘汰了嗎?
回去怎麼跟族裡的老少交代?
“趙兄”
“那事,我後來不是賠了錢嗎?”
“再說了,你我實力相當。”
“咱能不能……能不能換個人打?”
“換人?”趙鐵頭嗤笑一聲。
“老子就看你不順眼!”
“一句話,給不給?”
劉三手被逼到了懸崖,退無可退。
咬了咬牙。
“趙鐵頭,你彆欺人太甚!”
“真拚起來,你也討不了好!”
趙鐵頭大笑。
“好!那就讓你看看。”
“老子的頭是不是麵團捏的!”
雪花被內勁震得粉碎,趙鐵頭獰笑一聲,脖頸處青筋暴起,整個人如同一頭失控的野牛,朝著劉三手就撞了過去。
劉三手身形瘦小,在那如山般壓來的身軀前,顯得岌岌可危。
周圍觀戰的人群中發出一陣噓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