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首術”的爆發,果然如劉興所料。
原本經過一夜愈合的傷口,通通崩裂。
此刻他的身體內部就像是一座正在噴發的火山,不斷往外飆血。
劉興強撐著那口心氣,緩緩挺直了脊梁。
右手虛撫那並不存在的長髯。
視線越過人群,落在那些還在排隊等候抽簽的選手身上。
眼神依舊,如視草芥。
“下一個。”
三個字,輕描淡寫。
剛才還在叫囂著要打斷劉興另一條腿的選手們,此刻一個個噤若寒蟬,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
張大力的慘狀曆曆在目。
那個人形大坑還在冒著熱氣。
誰都不想成為下一個被種進冰裡的人形蘿卜。
“咕咚。”
不知是誰咽了一口唾沫。
在寂靜的空氣中顯得格外清晰。
“他……他不是打贏晉級了嗎?”
“怎麼還不走?”
“這比太特麼能裝了!”
“要不是打不過他,老子現在就上去乾了他。”
“拉倒吧你!”
裁判此刻也是一臉懵逼。
你贏了就趕緊下台啊。
自己渾身繃帶都在滋滋冒血。
這個逼就非裝不可嗎?
“那個……劉少俠?”
“勝負已分,你已經晉級了。”
“您看……是不是該下去休息了?”
劉興沒理他。
不是不想理,是怕一開口泄了那口氣。
他現在倒是想走。
問題是他發現自己好像走不了了。
看台上葬愛家族的成員開始議論。
孫大海:“興少怎麼不動了?”
趙無忌:“是不是在感悟?”
王騰:“肯定是!剛才那一招太霸道了,興少這是在回味那一擊的餘韻。”
獨孤建國:“高人!這才是葬愛家族的風範!”
隻有熟悉劉興的幾個人,臉色變了。
落雨和獨孤小小對視一眼,極有默契地翻過欄杆,衝上擂台。
也不管裁判詫異的目光。
兩人一左一右,熟練地架起劉興的胳膊。
“叔,鬆勁兒。”
落雨低聲在劉興耳邊說道。
劉興眼皮微顫。
那口提著的氣,散了。
整個人瞬間像是一灘爛泥。
全靠兩個姑娘架著才沒滑到地上去。
兩人像是拖死狗一樣,架著劉興往台下走。
劉興那兩條裹滿紗布的腿,在擂台上拖出兩道長長的血痕。
“武聖”的逼格,瞬間碎了一地。
“哎!哎!慢點!”
“褲子!褲子要掉了!”
看台上的葬愛天團還在硬吹。
“這……這是什麼身法,聞所未聞啊?”
“不愧是興少,連下台的方式都如此彆致!”
直到三人的背影消失在擂台上。
厲驕陽才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裝神弄鬼。”
“不過是強弩之末罷了。”
雖是這麼說,但他眼底的那抹忌憚,卻怎麼也揮之不去。
回到石屋。
兩女小心翼翼地把劉興放到石床上。
劉興五官瞬間扭曲成一團。
千麵戲骨關閉。
所有的疼痛像是決堤的洪水,瞬間將他淹沒。
“嘶~~”
“輕點!輕點!”
慕容仙兒推著輪椅趕過來。
她紅著眼眶,手忙腳亂地去拿藥箱。
劉興疼得滿頭大汗,卻還咧著嘴笑。
“沒事的。”
“就是遭了點反噬。”
“你也知道,疼隻是一陣子的事。”
“帥是一輩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