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傑胃裡的酸水直衝嗓子眼。
高市早苗那張幾乎要掉渣的臉,還有那件緩緩滑落的和服肩帶。
就像是深夜銅鏡前的畫皮,正一點點褪去外殼。
他一腳踢開麵前的矮桌。
“秦風,我們走!”
“嗯嗯!”
秦風早就想跑了,聽到這話連滾帶爬地竄起來,拽著慕容傑的袖子就要往門口衝。
他是真後悔了。
哪怕明天在擂台上被人打死,也比在這兒拍那種片子強。
兩人剛衝到門口。
山本一木便擋在門框中間。
“兩位,這麼急著走做什麼?”
身後傳來高市早苗慢條斯理的聲音。
伴隨著一陣輕微的電流聲。
【以後我們唯您馬首是瞻!】
【…………】
【我還可以把不夜穀的未開放地形圖畫給您!】
【哪裡是龍國武林培養下一代的地方……】
慕容傑邁出門檻的一隻腳,僵在了半空。
秦風更是渾身一軟,直接癱坐在地上,麵如死灰。
高市早苗把玩著手裡的小酒杯。
僵硬的臉上,扯出一個極其詭異的弧度。
“忘了告訴兩位。”
“我這裡每天都會記錄各種交流畫麵。”
“不巧,你們剛才說的那些也被記錄下來了。”
“我這裡還有錄像,兩位有沒有興趣看一看。”
“嘖嘖嘖。”
“出賣不夜穀地形圖,泄露各家秘術弱點。”
“還要給龍國人最恨的大本子國當釘子。”
“兩位也不想,這段錄音出現在厲梟桑的案頭吧?”
“或者是……”
“直接在明天的方寸對決現場,公放一下?”
慕容傑緩緩轉過身,目眥欲裂。
“你陰我?”
“不不不。”
高市早苗搖晃著手指。
“這是碰巧。”
“慕容桑,我也不知道你會來。”
“不過你現在走出去,不出半個時辰,整個龍國武林都會知道你們的事情。”
“到時候,不用四柱家出手。”
“光是那些憤怒的武林人士,就能把你們兩家撕成碎片。”
“連祖墳都能給你們刨了。”
“留下來,按我說的做。”
“我給你們力量,給你們贏的機會。”
“走出這扇門。”
“就是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
高市早苗重新端起酒杯,對著燈光晃了晃。
“選吧。”
“是當一條聽話的狗,還是當一具發臭的屍體?”
屋內死一般的寂靜。
隻有秦風牙齒打顫的聲音,咯咯作響。
絕望,像潮水一樣沒過了頭頂。
這一刻,慕容傑終於明白。
從他們踏入這個旅館的那一秒起,他們就已經沒有退路了。
要麼臣服。
要麼……全家陪葬。
“關門。”
慕容傑的聲音沙啞得像是吞了一把沙子。
秦風猛地抬頭,一臉驚恐。
“傑哥?!”
“我說,關門!”
慕容傑咆哮一聲,雙目赤紅如血。
他一把扯掉身上的外套,狠狠摔在地上。
既然當不城人。
那就當個畜生吧。
老東西我跟你拚了!
不夜穀,風雪未歇。
厲驕陽大步流星地穿過主宅回廊。
雖然受了傷,但他此刻的心情卻意外的平靜。
二爺爺的話點醒了他。
既然要做,就要做得漂亮。
那顆“赤血蛟珠”,雖然已經是劉興的了。
但把它親手送給劉興。
順便再過去表示一下,跟慕容仙兒的婚約隻不過是家裡人擅自做主的。
這樣既撇清了關係,又能賣個好。
這交情不就攀上了嗎?
“開門。”
厲驕陽把腰牌扔給寶庫守衛。
守衛接過腰牌,卻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刻開門。
而是支支吾吾,一臉的便秘相。
“少……少主。”
“這門,怕是不用開了。”
厲驕陽眉頭一皺。
“什麼意思?”
“那東西是二爺爺親自許給我的。”
守衛把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少主恕罪!不是小的不開門。”
“是……是那東西已經不在裡麵了。”
厲驕陽心裡咯噔一下。
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誰拿走了?”
“是……家主。”守衛苦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