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傳來嫌棄的聲音,走下來一人,容寒硯恢複本尊容貌,高大蒼白俊美和空中人截然相反,手裡拿著一盒飯,邊走邊嘲諷:“容寒硯也太不經打了,就這也配當什麼大師兄。”
央拾憶失笑:“你和他怎麼回事。”
容寒硯拉著央拾憶一起朝太和殿飛,眨眼間領她進屋,慢悠悠道:“這小子鬼鬼祟祟要上山查我,我自然不可能任由他冒犯,況且太上峰有太上峰的規矩,哪怕是大師兄也不能私自上來。”
央拾憶倒是不知道太上峰什麼時候有這規矩了,不過容寒硯完全一副男主人的模樣,她也沒說什麼,轉而看到他手裡的飯。
這飯盒相當精美,雕花繁複法陣精巧,裡麵還在冒著熱氣,哪怕沒打開也知道裡麵菜肴不錯。
“你不是不吃飯嗎,從容寒硯那搶的?”
“哦,是碧樓送的。”
央拾憶不意外碧樓會送魔尊東西,但她沒想到魔尊居然收了。
“她送你就收?”
“我怎麼能辜負彆人的心意。”
魔尊說著打開飯盒就要吃,將筷子拿在手中。
他的手很好看,指骨修長皮膚泛著冷質的白,和黑色筷子形成濃鬱反差,他沒有去吃,而是先抬眼看了下央拾憶的反應。
央拾憶沒什麼反應,隻是站在那看著,也沒有絲毫阻攔的意思,整個人像是在發呆思考彆的。
魔尊頓時索然無味。
他扔下筷子後仰靠在椅子上,俊美的臉上全是不滿:“我現在是你的準道侶,要吃旁人送的東西你就沒反應嗎。”
“哦。”
央拾憶施展術法檢查了一下這份色香味俱全的飯菜,然後搖頭:“放心沒毒,吃吧。”
魔尊直接被氣笑了。
他才不吃這玩意,掌心燃起一團火燒了,還不忘施了個清潔術將一切都弄乾淨。
“唉。”
他當著央拾憶的麵大搖大擺躺在她床上,柔軟的床榻一看就是女子的,上麵有淡淡的香氣,被充滿侵略性的男人躺下一下子仿佛被侵占了空間。
魔尊躺在她床上蓋著她被子枕著她枕頭,看上去完全霸占了她的房間。
央拾憶沒有阻止,隻是在旁邊安靜看功法。
過了一會魔尊撐起身體,軟滑的仙綢被褥從身上滑落,魔尊撐著下巴,尖尖的耳朵稍微放平,眼底有些不可置信的驚喜。
“你不介意我睡你床?”
“無所謂,那床我從來沒躺過。
“哦。”
魔尊蔫了。
當天下午,一則重磅消息引爆修仙界。
曾經赫赫有名的百年懸案林清蘇家滅門一案似乎有結果了,是豔家家主豔尊犯下的。
這消息對各宗門世家子弟而言無疑是一場爆炸,同為上古世家向來同氣連枝,可豔家家主竟然暗中屠了蘇家分支的一部分。
尤其當年蘇家的幸存者還是今日的蘇家主脈家主,覆雲宗的太上峰主,那種行徑和仇恨簡直史無前例,足以引起巨大轟動。
當然,也因為這消息實在太誇張,以至於所有人第一反應都是嘩然,壓根不信。
各大仙宗內,這些來自世家的弟子們都在討論這事。
“這消息是從哪傳出來的啊,太假了,眾上古世家向來同氣連枝交好了上千年,豔尊怎麼可能會莫名其妙做出這種事。”
“據說好像是覆雲宗都立案了,豔家現在所有人都被喊回家中,蘇家人也都回去了好像要準備公審。”
“我姐就在覆雲宗我怎麼沒聽到消息,有人剛看見豔舞在外麵晃,而且宗門立案這種大人物很麻煩的,需要各大仙宗聯合公審,覆雲宗雖然是最大的仙宗但也不會自己立案抓人吧。”
“假消息假消息,大家都彆扯了。”
“也未必是假的吧,誰敢這麼編排豔家啊,現在我們在場的壓根沒有蘇家人和豔家人就是最好的證明了吧,而且我怎麼聽說年輕時的豔尊和太上仙尊不太對付?”
“那他們打一架就完了,還用得著屠彆人家族嗎?而且林清蘇家那麼強卻沒的蹊蹺,像是魔尊的手筆,仙門哪有這本事。”
“呃我插一句,魔尊那時候還沒出生呢。”
“主要是豔尊的為人大家都清楚,對我們其他世家的後輩也一直都很提攜和善,他可不是這樣的人,況且如果是真的,太上仙尊能饒得了豔家?現在早打起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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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們圍著一群討論的沸沸揚揚,幾乎不信,這時有出身中小世家的弟子小聲說了一句。
“豔尊也沒那麼好吧,前幾年豔邵侵吞了我家的仙草園,去找豔尊評理連麵都不給見。”
同有人弱弱說了一句:“對,聽說豔家常有死人抬出來。”
有人頓時反駁:“哪個世家不這樣啊,況且有死人抬出來都是豔舞乾的吧。”
此話一出,空氣裡安靜了片刻。
“聽說豔舞最近在覆雲宗口碑很差哦,脾氣壞的要命欺淩小師妹。”
說起這茬,忽然有愛慕碧樓的人憤憤道:“人家覆雲宗小師妹好歹也是碧家的人,豔舞三番五次找茬害人,如果豔尊真像傳聞中說的那麼好,怎麼把孫女教成這樣。”
這話相當於直接點名批評豔尊了,旁人可不敢接,隻是嘟囔著如果是假的豔家很快就出來澄清了,等著吧他們不會容許這種傳言的。
於是一眾好奇的世家子弟等啊等,甚至紛紛聯係了自己認識的豔家人和蘇家人,但都沒得到回信。
一時間不少人心中嘀咕,不會真出事了吧。
很快他們沒等來豔家的辟謠,等來了新的傳言。
據說豔家有稱霸修仙界的野心,暗地裡一直在偷偷覆滅世家,不隻是蘇家,曾經的巫家也是豔家屠的,還擄走了人。
有人在豔家還找到了巫家後人的血衣,甚至還傳聞豔家小姐中有人就有巫家血脈。
此消息一出,眾弟子一邊震驚豔家疑似喪心病狂,一邊第一反應就是懷疑豔舞。
覆雲宗內,弟子們也議論的十分熱鬨,不少人心中已經有數,流言都傳到這個程度了還不阻止大概率就是真的了,況且許多人也發現覆雲宗的長老峰主們齊齊離開,去向大概率就是豔家。
眾人心底慶幸覆雲宗發現得早,否則下一個被屠的不知道是誰家。
而所有弟子的核心赫然是碧樓靈彥的親傳弟子小團體,娥姒看好戲的說道:“那樣的話巫家後人不就是豔尊的戰利品嗎,嗬嗬也不是正經小姐啊,我們覆雲宗不就有一位豔家小姐嗎。”
此話一出,周圍頓時傳來憋笑的聲音。
沒人覺得她作為巫家受害者後代應該被心疼,眾世家子弟天然站在勝利者這邊:“巫家一個中小家族而已,本來術法就詭譎,長得據說也都十分硬朗,可以通過這個特征來找。”
有人頓時笑嘻嘻道:“那不就是豔舞嗎,除了她還能有誰,怪不得性格那麼差。”
“豔舞,厭惡,豔尊的態度都已經放明麵上了。”
此刻人群中央的碧樓沒有發表看法,看表情像是不忍心說什麼,然而她垂下的眼眸裡滿是幸災樂禍的得意。
一個豔家的戰利品,也配當她的對手。
豔家要是倒台對她來說始料未及,不過倒是好事一樁。
沒了豔家的庇護,她有的是手段收拾豔舞,到時候可要看看容寒硯還惦不惦記她了。
周圍人你一言我一語將豔舞貶低的一文不值,靈彥桃花眼中閃過一抹不忍心,豔舞以前和他關係畢竟很好,雖然最近十分厭惡她,可看到她連家族都要沒了還是有些不忍。
然而這時他聽到身旁有人感歎:“大師姐不是被豔舞帶去豔尊生辰宴了嗎,後麵還被單獨請進去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被豔舞偷襲傷害。”
聽到這茬靈彥表情立刻陰沉下來,心裡那點不多的不忍蕩然無存,冷哼一聲也跟著其他人嘲諷。
“豔舞長得挺像巫家人的,離遠一看是男是女真是分不清,我還是覺得女子應該有女子的樣子,”他腦海中浮現出大師姐的模樣。
碧樓一聽這話差點笑出來,見靈彥這麼向著她,這麼喜歡她的臉更是得意萬分。
她表情倒是露出愁容,擔憂問:“我們還是找豔舞師姐問問情況吧,我真不放心她。”
“好啊,”眾人的聲音有得意有嘚瑟,浩浩蕩蕩去找豔舞。
央拾憶站在太上峰上看著山下這一幕,並不奇怪他們的反應,隻是還是有點想吐。
豔舞咎由自取做事狠辣,活該被人踩,不過這些世家弟子變臉也實在太惡心了,現在嘲諷豔舞和當初嘲諷她有什麼區彆。
不過希望碧樓能再添一把火,碧樓和豔舞之間的敵意越深,豔舞就越被排出主角團,她殺死豔舞的成功率就越高。
很快她利用巫血娃娃的隱匿能力遠遠跟在眾人身後。
豔家出事涉及到豔舞這個主角團的一員,她得跟著碧樓看看彈幕有沒有說些什麼。
涉及到未來劇情的改變,她得儘量多掌握一些在手裡。
眾人並不知道豔舞在哪,然而人多勢眾,很快就有人嬉笑著找到了豔舞的蹤跡。
豔舞正焦急的給家裡發消息。
今日的傳言她也聽到了,本來和大家一樣根本就不在意,可隨著流言越來越廣無人出來澄清,甚至就連那些人給她編排的惡心身世也沒人出來管。
瘋了真是瘋了,什麼巫家破落小家族也敢往她身上扯,還不如編她是林清蘇家的後人,跟那個煩人的太上仙尊有關,那她還不至於這麼生氣。
豔舞今日連打了好幾位對她出言不遜的人,想去抽死幾個仙仆結果人全都不見了,最後躲在樹林裡煩躁不安的給家裡發消息。
然而讓她心驚的是,無論她給誰發得到的結果都是石沉大海,甚至她給覆雲宗自己的師尊發消息對方都沒理會。
她心頭亂七八糟的跳動,正坐上飛梭要回一趟豔家便猛然回頭。
身後,一群華服子弟笑嘻嘻朝她走來,派頭十足娥姒一馬當先,鵝黃色的衣裙在陽光下閃爍著明豔的光。
“豔舞師姐,我們來看看你。”
“師姐啊,還沒聯係上豔家嗎,要不我們跟你一起去看看。”
分明是關心的話,可娥姒眼底和嘴角的笑意看的豔舞火冒三丈,一瞬間憋在心底的所有憤怒委屈恐懼全炸了。
她一言不發握緊鞭子,瞬間不管不顧朝娥姒爆衝而去。
豔舞再怎麼被排擠也是宗門二師姐,修為已經到了金丹境後期,娥姒年紀小初入金丹境,猝不及防下被她瞬間近身,狠狠一鞭抽在娥姒臉上。
“你算個什麼東西!”豔舞目光瘋狂,一鞭一鞭的對著娥姒狂抽。
“啊!!!豔舞!”
她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其他人都沒反應過來,再加上她抽慣了人十分熟練,眨眼間娥姒臉上就已經挨了三邊被抽的血肉橫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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