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文字實在是出乎人的意料。
之前央拾憶腦海中想過很多公主威脅或者利誘她,想讓她離開蕭矜厭的話,可眼前居然是一封求救信。
公主不想死想讓蕭矜厭救她?什麼情況。
央拾憶愣愣的站著,忽然想到三年後在她的記憶裡公主似乎突發惡疾去世了,具體去世時間不清楚。
轉頭看了一眼蕭矜厭,難道他有治病救人的方法嗎,又或者二公主的死沒那麼簡單?
重新將紙條收好,央拾憶心中好奇起來,便趁著蕭矜厭換好衣服開始打聽:“你和二公主很熟悉?”
蕭矜厭原本麵無表情的臉看向她,忽然笑了:“夫人,你吃醋了?”
央拾憶無語:“我才沒吃醋,隻是有點好奇。”
“哦,”蕭矜厭收起笑容,語氣相當欠揍:“既然沒吃醋我就不跟你說了。”
央拾憶心中歎息一聲,閉了閉眼認命點頭:“好吧好吧,我現在吃醋了酸的不行,求求你快說吧。”
“不熟。”
蕭矜厭言簡意賅,隻簡單回答了這句。
多餘的他什麼也沒說,因為真的不熟。
央拾憶聯想到蕭矜厭之前麵對二公主時的反應,也感覺他們之間確實不太熟,而且他看樣子也不太想幫,或許就因為蕭矜厭沒幫忙所以在她記憶中二公主去世了?
雖然央拾憶對於二公主有些不忍心,但她也不覺得自己能勸動蕭矜厭,她又不是真的誥命夫人,便暫時先放下。
誰知蕭矜厭轉頭問她:“在你的夢境裡,二公主什麼時候死的。”
咦?蕭矜厭竟然知道二公主會死。
央拾憶詫異中學著他欠揍的語氣:“我連前因後果都不知道,怎麼幫你聯想。”
“你想知道具體情況?”
“有點吧,”央拾憶不確定這種秘辛自己能不能聽。
蕭矜厭聳肩,竟是沒什麼猶豫的就告訴她。
原來王族的老妖王最近幾個月來精神狀態不是很好,忽然極度歧視和痛恨銀發的妖族,認為他們是血脈不純的異端,一旦看到就會滿城追趕殺戮。
讓人吃驚的是,二公主的親弟弟三皇子就是銀發,隻不過三皇子一直都用仙草染發,但從昨天開始全王城的染發仙草都被王室帶走了,他手中剩的不多早晚會露餡。
一旦被人發現他是銀發,老妖王肯定會懷疑王後與外族有染,二公主三皇子和王後都會被處決。
二公主這次來就是希望蕭矜厭能幫忙勸說老妖王改變想法或者帶來一些仙草,二公主堅持認為王後沒有做任何不軌的事。
聽到這裡央拾憶意識到了嚴重性,而且她想起來自己這兩年好像從未在妖域看到過銀發的人,看來都已經被秘密處決了。
她也實話實說。
“在我的夢境裡,二公主大概兩年後死於惡疾纏身,聽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三皇子跟王後好像陸續也因為這種病爆發死了,一起死的還有太子。”
央拾憶越說越心驚,當初她隻是覺得這病情恐怖,基本上半個王室都要死絕了,沒想到竟然都是老妖王下令殺的。
蕭矜厭點頭,看樣子一點也不奇怪。
央拾憶好奇:“所以你其實沒打算幫忙是吧。”
蕭矜厭理所當然點頭:“王室鬥爭關我何事。”
央拾憶點頭也能理解,而且她也不希望蕭矜厭亂摻和這種事,現在她是蕭矜厭名義上的夫人,蕭矜厭要是有事自己也跑不了。
老妖王現在精神狀態不好,又涉及有沒有被王後戴綠帽子的事,這種敏感的時機還是不要摻合了。
對於差點死了一次的她來說,沒有什麼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思索中她忽然聽見蕭矜厭問:“三年後你的家人怎麼樣了。”
這個問題讓央拾憶愣了愣。
她頭腦有些恍惚,下意識啊了一聲。
看到她呆呆的模樣,蕭矜厭立刻笑了,抬手過來使勁揉她頭發。
他的手掌非常大,手指又長,央拾憶頭發很快被揉得亂糟糟的,但難得沒有反抗,整個人依舊顯得有點呆滯。
對啊,三年後她爹娘哪去了,怎麼有點想不起來了。
可能神器穿越真的有一定副作用。她現在很多事情都有些模糊。
不過隨著這麼努力一想,好像又有點想起來爹娘還是老樣子。
她忽然有些想家裡人了,不知道她要是死了他們得多難過,忍不住問蕭矜厭:“我能去見見他們嗎。”
“當然可以,我們把他們接來一起住吧。”
這話讓央拾憶相當吃驚,簡直不敢想是是從蕭矜厭嘴裡說的:“接到哪裡?這個城堡嗎。”
“嗯。”
她狐疑:“你願意和我父母一起住?”
早知道尋常年輕妖族都不願意和伴侶父母住,更何況堂堂審判官大人。
“有什麼不妥?他們現在也是我父母,”蕭矜厭語氣理所當然。
央拾憶嚴重懷疑他想用自己爹娘拿捏她,讓她以後不敢對他撒謊以後言聽計從。
但她腦中和父母團聚讓他們住上大房子的期盼還是占了上風,況且難道他們不住在一起蕭矜厭就拿捏不了他們了嗎,作為王城審判官,想知道什麼東西他隻要稍微一查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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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央拾憶毫不猶豫果斷點頭,帶著蕭矜厭前往王城偏僻地的東南角找自己的父母。
和王城中央的整潔美麗不同,這裡的環境相當惡劣幾乎稱得上是貧民窟了。
作為出身高貴的審判官,蕭矜厭大概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全程緊擰著眉頭,央拾憶餘光瞥見他嬌貴的反應,本來想說如果不想過來就算了,但想著他們兩個被鎖鏈弄在一起,如今蕭矜厭不來也得來。
好吧,那就讓這種官老爺見識見識底層人民的苦。
轉頭看蕭矜厭吃癟的模樣,央拾憶有些偷笑,捂著嘴壓下笑意。
“你挺樂觀,”這時蕭矜厭忽然道:“以前一直住在這裡不會難受嗎。”
“難受也沒辦法,”央拾憶對他的何不食肉糜表示鄙視。
下一刻,她聽見了蕭矜厭沉沉的話語。
“我一定對你好的。”
央拾憶愣了愣,沒說什麼。
畢竟他是審判官嘛,最會說些漂亮的場麵話,她要是信了她就是傻子。
很快她輕車熟路的帶他七拐八拐最後來到一處最偏僻的窩棚,指著裡麵一窩白絨絨的兔子道。
“這就是我父母了,他們修為很低還沒化形。”
央拾憶記得自己修為雖然低,卻已然已經是這個家庭中天賦最好的人了,她是唯一能帶著家裡人改變命運的人。
然而雖然是這麼想的,可說出這句話的瞬間,央拾憶看著眼前可愛的兔子,總覺得爹娘二字怎麼也無法從嘴裡叫出來。
好奇怪,她跟家人的關係又不是不好,叫聲爹娘有這麼難嗎。
對著一窩小白兔叫爹娘為什麼這麼詭異,但她自己不也是兔子嗎。
這一刻不用手心的字提醒,央拾憶自己都有一種眼前一切特彆荒唐,十分虛幻的感覺。
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是自己化形的後遺症,這麼快就忘本了?
這時,一隻蒼冷修長的手在她麵前晃了晃:“想什麼呢?走吧。”
央拾憶轉頭一看,蕭矜厭竟然毫不嫌棄的親自將那白兔窩抱起來。
她爹娘和姐姐蜷縮在他懷裡的窩中,老老實實的吃著乾草道謝。
央拾憶替他們翻譯:“他們說謝謝。”
“應該的,”蕭矜厭難得沒有說什麼難聽話,表現得十分體麵。
兩人重新回到城堡將她父母放在房間裡安置好,可央拾憶心中詭異的感覺依舊無法消散。
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三天時間一到她就會回到三年後,按理來說這會應該開心的不行。
但此刻她忽然有一個恐怖的猜測。
三天後,她真的會回到未來嗎。
萬一一切真的是夢境呢,手心的字跡大概率是她自己寫的字,三天時間一到,自己究竟會蘇醒還是死去?
眼前的現實會不會隻是甜蜜的虛幻,讓她不要醒來自救。
也許她現在正在瀕死的途中,如果一直沉浸下去就真的死了。
央拾憶控製不住的想這個可能,越想越覺得有點道理,尤其是跟審判官結婚這件事順理成章,一切簡直順利的不可思議,總覺得不真實。
但她究竟要怎麼醒來,又怎麼驗證心中的想法。
想來想去,她還是覺得問題出現在那個神器上。
要不在三年前的現在去找一下那個神器,看看它怎麼樣了?
不過有個尷尬的問題,現在她跟蕭矜厭鎖在一起無法分開,自己要是去找神器蕭矜厭也會看到。
他值得信任嗎?在看到神器的那一刻會不會惡向膽邊生殺了自己滅口,獨占神器。
如果是之前的央拾憶鐵定會認為蕭矜厭會這麼做,能養出那樣兒子的能是什麼好人。
但經過這一天的接觸下來,她總覺得蕭矜厭也許不至於吧。
這人雖然說話難聽,但目前好像也沒有做什麼壞事,對待旁人的事頂多是事不關己什麼也不管。
況且如今的自己可是正經誥命夫人,又被二公主瞧見了,蕭矜厭應該不會直接對她痛下殺手吧。
而且她對神器其實並不了解,她的見識有限也看不出什麼名堂,但如果能讓蕭矜厭看到那神器仔細分析一下,或許就知道現在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要不要賭一把,告訴他。
又或者自己帶著他過去全程讓他背過身體,不讓他看她這邊。
但這有點像掩耳盜鈴。
央拾憶心中糾結的不行,這時身後突然傳來蕭矜厭的聲音:“你從我們登記成親後就一直魂不守舍,你在擔心什麼?”
央拾憶詫異回頭:“你都看出來了?”
蕭矜厭失笑:“一個審判官如果連彆人的情緒都看不出來,我直接辭官不用乾了。”
央拾憶哦了一聲,又聽蕭矜厭繼續道。
“如果你是在擔心未來還是會被我害死,你大可放心。”
“作為官衙認證的誥命夫人,你的安危由我這個夫君負責,如果你出事我是跑不了乾係的,畢竟人死了第一個懷疑的就是她的伴侶不是嗎。”
“而且二公主你也見過了,如果你因為我出了什麼事,她一定會拿這個要挾我讓我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