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現場頓時炸開了鍋。
“難道真正的凶手是杜氏?要不然咋會這麼巧,剛好她也買了耗子藥?”
“有可能哦,不是有句話叫賊喊捉賊嘛。”
“怪不得杜氏死揪著呂秀娥不放,你們想想看,跟江家有過節,又剛好買了耗子藥,呂秀娥可不就是現成的替罪羊麼……”
一時間風向逆轉,大夥兒投向杜若的目光裡都充滿了懷疑。
這麼漂亮的小媳婦,看著挺喜慶的,心腸應該不至於那麼壞吧?
杜若馬上警覺起來。
自己根本就沒有見過這個鮑皮,更沒有買過什麼耗子藥,鮑皮卻莫名其妙地攀扯上她,顯然事有蹊蹺。
要麼,是認錯了人。
要麼,是被人收買了。
林有田乾的?他有那個本事?
“這位老兄,說話是要負責任的,你確定見到的是我?”
“當然確定了。”鮑皮看著她笑,“像小娘子這樣美貌的婦人,我這輩子也沒見過幾個,便是想忘都忘不了呢。”
杜若皺眉,心念急轉,又問:“具體是哪天見到的我?當時的我又是什麼樣子?”
她恢複容貌還不到十天,十天前的她,跟現在的樣子,可是天壤之彆。
鮑皮一點不慌,轉動著眼珠子似乎是在回憶,“大概七八天前吧,這位漂亮的小娘子一進門我就注意到了她,她說要買耗子藥,我當時隻顧著看人,也沒問她買這麼多耗子藥乾什麼。”
“我若知道她是拿去害人的,便是打死我也不敢賣給她!”
七八天前……
杜若瞳孔巨震。
那時她確實來過鎮上,很多人都可以作證,醉夢居的仇掌櫃,群芳閣的鶯媽媽,秀山書院的門房張叔,甚至還有蕭良辰,魯工……
卻沒人能夠證明,她沒去過鮑皮的雜貨鋪,沒買過耗子藥。
對方果然準備充分,連這點都調查得清清楚楚,可見背後之人手段不簡單,絕不是區區一個林有田能辦到的。
情況有點棘手啊。
杜若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反駁,隻能選擇沉默。
江漓的眼中閃過冷色,朝堂上拱了拱手,“大人,我絕對相信我家娘子的為人,還請大人細細盤問,將惡人繩之以法,還我家娘子一個清白。”
縣令大人捋了捋胡子,心裡也納著悶兒。
本來程序走得好好的,呂秀娥的嫌疑最大,把證人和證詞拉出來走個過趟就差不多能結案了。
誰知道突然出了這麼個變故,倒叫他有些為難。
那麼多雙眼睛盯著,為今之計,也隻能硬著頭皮往下審了。
“鮑皮,你可知道做偽證的後果?輕則打板子滾釘耙,重則坐牢流放,斷不能信口開河。”縣令大人提醒道。
鮑皮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很快又恢複了鎮定,舉起兩根手指,“小的敢對天發誓,所說的話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虛言,便叫我厄運纏身,不得好死!”
都發毒誓了,可見是真的。
眾人越發相信了他的話,連姚玉蘭都忍不住側頭看了杜若一眼,神情迷惑。
彆人不知道,她是知道的,江家二房有鐵蛋在,根本不可能有耗子。
既然沒有耗子,弟妹為啥要買耗子藥?
難道真是弟妹乾的?
她不信。
“老天有眼,總算要真相大白了!”林嬸子趁勢撲倒在地上,聲聲控訴,“分明是杜氏自己下的毒,卻反過來栽贓到民婦的頭上,民婦百口莫辯,六月飛雪啊!”
縣令大人隻好看向杜若,“杜氏,你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