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係統很快完成了檢測,並給出了答案,“中了五步蛇的蛇毒,時間拖得太久,已經毒入骨髓,五臟六腑全都受損嚴重。”
“那他還活著嗎?”杜若急忙問。
“也不能算是活著吧,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了,一隻腳已經踏進了鬼門關。”
係統跟杜若心意相通,自然知道她在想什麼,“宿主,本統並不建議你救人。”
杜若不理解,“為什麼?”
明明之前還幾次三番地給她發布任務,讓她救這個救那個的,說什麼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怎麼的,這會子浮屠不值錢了?
係統將杜若的吐槽都聽在了芯裡,解釋道:“此一時彼一時也,李南司也好,秦氏也罷,救了他們於人於己都是有利的。”
杜若挑眉。
這意思,是說救了眼前這個男人會有麻煩?
“有沒有麻煩,現在還不好說。”
“宿主你彆忘記了,任何朝代行醫都是需要資格證的,無證行醫是犯法的哦。”
救活了還好,要是死了,病人家屬分分鐘可以把你告上公堂。
到時候不光要賠錢,搞不好還會坐牢。
杜若頓時沉默了。
救還是不救,這是個問題。
能不能救活,也是個問題。
眼看那具“屍體”越走越遠,即將消失在夜幕中,杜若的眼珠子急速地轉動了幾圈,終於打定了主意。
“大人,剛才那位軍爺應該還沒死。”
沒死?李縣令詫異。
沒等他開口詢問,柯大夫就瞪了杜若一眼,“你這小兄弟,少胡說!人都快硬了,怎麼可能還沒死?”
“可是我剛才親眼看見他動了呀。”杜若無辜臉。
柯大夫更加不高興了,他行醫幾十年,難道連病人死沒死都分辨不出嗎?
“我看是你眼花了還差不多。”
柯大夫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去去去,彆搗亂,你懂還是我懂?”
杜若也不跟他爭,而是轉向了能做主的那個人,“大人,我手裡有個解蛇毒的秘方,說不定可以救活那位軍爺。”
李縣令其實也覺得熊二沒救了。
但是突然又想到,杜若曾經用奇怪的方法救過自己的兒子。
反正也沒損失,何不試一試?
想到這裡,李縣令趕緊讓人去把屍體追回來,重新放回到了帳篷中央的地上。
所有人齊刷刷朝這邊看了過來。
尤其是那二三十個受了重傷的,中了劇毒的,在痛苦中掙紮的官兵,一個個眼神裡帶著求生的渴望。
熊二能活,就代表著他們也能活。
幾個大夫倒是淡定得很。
柯大夫甚至還無奈地搖了搖頭。
折騰個什麼勁兒呢?
本來看到熊二死了,其他人也都認了命;這下好了,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娘娘腔,非說熊二沒死,還說能救活他。
無端給了彆人希望,到時候救不活,又硬生生剝奪了他們的希望。
知不知道這有多殘忍?
杜若走過去,蹲下身子,兩根手指搭在熊二的手腕上,裝模作樣地把脈。
又翻開熊二的眼皮瞧了瞧,仔細觀察他的傷口處。
太晚了,已經過了注射抗蛇毒血清的最佳時間,為今之計,隻能以祛風解毒為主,調理為輔。
“菊花三錢,白芷兩錢、蜈蚣一錢、鉤藤三錢、夏枯草三錢、半邊蓮三錢、蟬蛻三錢……”
杜若頓了頓。
柯大夫笑了,語氣裡含著嘲諷,“這就是你所說的秘方?”
“怎麼,這方子有不妥?”李縣令插話。
“沒有不妥,隻是我們這些天來,用的本來就是同樣的方子。”
這麼常見的熄風解毒湯,凡是正經學過醫術的,誰不知道?
但事實證明,這方子並不能徹底清除患者體內的毒素,隻是讓他們苟延殘喘罷了。
“我話還沒說完呢。”杜若笑笑,“再加全蠍一隻,作為藥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