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正準備兌換一包毒粉,就在這時候,身後突然竄出了一道人影,噌噌地衝著閻婆子去了。
然後,隻聽哎喲一聲,閻婆子被推了個踉蹌,差點跌倒。
鄭氏張開雙臂,老母雞一般護在江漓的前麵,秀麗的臉盤漲得通紅,氣呼呼地瞪著閻婆子。
“親家祖母,你彆太過份了!”
“江漓到底是不是你嫡親的孫子啊?你不心疼他,我還心疼呢!”
“這孩子打小就命苦,沒爹沒娘的,還要拉扯幾個弟弟妹妹長大,多難哪。如今日子好不容易起來了些,你這個當祖母的不說替他高興,反而跑過來找茬挑刺兒,有你這麼當大人的嗎?”
“你再打……我、我跟你拚了!”
鄭氏素來軟弱,這輩子從沒對人動過手,這還是頭一回。
說不害怕那是假的。
畢竟閻婆子年紀大了,而且還比她高一輩,萬一摔出個好歹可怎麼得了?
可江漓是她的女婿,一個女婿半個兒,在她心裡跟阿蠻是一樣一樣的,誰都不能欺負。
包括閻婆子!
閻婆子陰冷的目光在鄭氏臉上打了個轉,沒有理睬她,而是看向了後麵的趙老夫人,冷笑道:“趙大小姐……哦不,如今應該稱呼趙老夫人了,這婆娘懷疑江漓不是我嫡親的孫子呢,你怎麼說?”
趙老夫人眼皮子一跳,笑了笑,“大人的事何必牽扯到孩子身上,你有什麼不滿儘可以衝著我來,有什麼要求也可以跟我提嘛,咱們進去把事情一五一十說清楚,把誤會也都解開,這樣不好麼?”
閻婆子張嘴就要拒絕,可轉念一想,又同意了。
“好啊,那就進去說。”
反正她已經掌握了趙佛柔天大的把柄,趙佛柔享了那麼多年的清福,也是時候大出血了。
今兒要是沒有一千兩……不,一萬兩銀子,休想打發自己。
這都是趙家欠她的!
兩人一前一後地進了趙老夫人住的那間客房。
晴嬤嬤守在門口,不許任何人靠近。
這陣仗,把大夥兒都看懵了。
杜若扯了扯江漓,“相公,不是說祖母年輕時候是在大戶人家當丫鬟的嗎?怎麼一躍成為外祖母的妹妹了?”
江漓搖頭,“此事,我也不知情。”
不過等她們從房間裡出來,應該就會真相大白了。
......
客房裡,趙老夫人跟閻婆子相對而坐。
閻婆子率先開了口,語氣得意,“趙佛柔,你可知道你那好女婿江墨年是誰?”
趙老夫人心裡早已經有了猜想,不過聽到這話,還是瞳孔微縮。
“莫非他就是……”
“不錯,他就是當年你送給江長河的那個嬰兒——你的親生兒子!”
看著趙老夫人煞白的麵孔,閻婆子這輩子都沒笑得這麼痛快過,“哈哈哈哈……老天有眼啊,你們趙家喪儘天良,總算遭報應了。你做夢也沒有想到吧?你的女兒走丟了,最後竟然陰差陽錯地嫁給了你的兒子,成就了一段孽緣。”
“你說世人若知道江墨年跟自己的親妹妹成親了,還生了四個孽種,會如何?”
趙老夫人閉了閉眼。
會如何?
不用想也知道,這件事一旦傳揚出去,將會成為震驚世人的大醜聞。
江墨年身敗名裂,死後都不得安寧。
江漓、江湛,彆說什麼校尉,什麼案首,隻怕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這輩子都會被人戳著脊梁骨唾罵。
還有趙家跟蘇家,以後哪還有臉麵在朝堂上混?
所有有關人等都會一敗塗地,成為天下笑柄。
這個後果不可謂不嚴重。
趙老夫人睜開眼,幽幽地歎了口氣,“如玉,你真就這般恨我嗎?”
“是,我恨你,恨不得你下十八層地獄,恨你們趙家所有人!你們害死了我娘,也毀了我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