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自給自己洗腳?呃,好像是有點不太合適哈。
吉郡王一時語塞。
朱令真眼中閃過一絲暗芒,麵上卻柔柔弱弱道:“江大嫂言重了,隻是郡王實在痛得厲害,你身為大夫,怎麼著也得跟著照看吧?萬一郡王有個什麼閃失,你和第一醫館也擔當不起啊,你說是不是?”
“就是,不用你洗腳,跟著總可以吧?”吉郡王覺得有道理,立馬附和。
他的命可精貴著呢。
柯大夫一看形勢不妙,趕緊上前打圓場,“郡王恕罪,您也瞧見了,病患這麼多,我家師父實在脫不開身,要不我跟著您……”
“閉嘴!本郡王就要她跟!”吉郡王也來了脾氣,“今兒她若是不跟,本郡王就砸了她的醫館!”
嗬,好大的威風啊。
杜若皮笑肉不笑:“我看郡王不是來看傷的,是來鬨事的吧?既然郡王信不過我的醫術,那就請回吧。”
“餘年餘慶,送他們出去!”
“是,師祖!”餘年餘慶早就按捺不住了,趕蒼蠅似的把一行人往外推,“走走走,彆擋著真正的病人看診!”
吉郡王什麼時候受過這等羞辱,當場氣了個倒仰。
瞬間腿也不覺得疼了,一咕嚕從擔架上爬起來,指著杜若高聲怒罵:
“好你個杜氏,以為有江漓撐腰,被人尊稱一聲神醫,便真把自己當盆菜了?連堂堂郡王都不放在眼裡。”
“真真說得對,你就是個小肚雞腸、陰險狡詐、目中無人的毒婦。”
“既然你不給本郡王臉,那就彆怪本郡王給你點教訓了。”
“來人,給我砸!把這破醫館,砸個稀巴爛!”
“我看誰敢!”杜若指著牆上掛著的禦賜牌匾,目光冷厲,“神醫娘子匾,聖上親筆所題,敢動這裡的一針一藥,便是對聖上不敬,我看你們有幾個腦袋!”
那四個護衛麵麵相覷,有些遲疑地看向了吉郡王。
吉郡王愣了一下,很快就哈哈大笑起來,“你少在這裡唬人了,這是禦賜牌匾沒錯,但不是免死金牌,隻要我們不砸壞禦賜牌匾,算哪門子的不敬?”
他一揮手,“給我砸,任何後果本郡王一力承當!”
有了吉郡王這話,護衛們頓時有了底氣,凶神惡煞地衝向了藥櫃桌椅。
郡王說了,隻要不碰禦賜牌匾就行。
其它的隨意。
患者們生怕遭受池魚之殃,跑的跑逃的逃,驚叫聲,哭喊聲,響成一片。
還有的縮在角落,也有膽大的看不過眼,上前阻攔。
郭棗和餘年餘慶他們急得直跳腳,就要撲上去和幾人扭打。
杜若抬手製止,大吼一聲:“冷麵,給我乾死他們!出了事我負責!”
鋥,寶劍出鞘。
冷麵立刻加入戰鬥。
那四個護衛都是有武功底子的,而且還算不錯,但誰讓冷麵有利器在手呢?
倚天一出,誰與爭鋒。
不過十幾個來回,就將四人打得落花流水,爬都爬不起來。
吉郡王一看,氣炸了,擼起袖子就準備自己上。
他就不信了,這什麼冷麵熱麵的,還敢對他這個郡王動手不成?
結果也不知是走得太急,還是腿上有傷,亦或者是身子太虛,竟然腳底一滑往旁邊栽倒。
朱令真急忙去扶,“郡王小心啊!”
這下好了,兩個人都摔了。
慌亂之下,吉郡王的手還好死不死,剛好抓住了掛在牆上的禦賜牌匾的綬帶,下意識隨手一扯,想穩住身形。
咣當一聲巨響。
牌匾擦著吉郡王的鼻尖,直直地掉落到地上,險些給他的腦袋開了個瓢。
吉郡王嚇得一哆嗦,抱頭鼠竄。
竄出兩步忽然想到什麼,又急忙回頭拉起地上的朱令真,上下檢查,語氣關切:“真真,你沒事吧?”
“我沒事。”朱令真似乎驚魂未定,“可是禦賜牌匾……”
吉郡王急忙又去檢查那牌匾。
幸好朝廷用料足,隻是邊角一點點磕碰,沒有大的損壞。
他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
就像他說的,動醫館可以,動杜若也可以,但禦賜牌匾,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動啊。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嚇了一大跳。
餘年餘慶三兩步跑過去,小心翼翼地抬起禦賜牌匾,放到桌上細細查看。
半晌朝杜若點了點頭,“師祖,問題不大。”
“既然郡王非要沒事找事,我杜若奉陪到底。”杜若冷眼看著吉郡王,“郭棗,報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