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杜明珠,聯合百毒門門人,殺害隴西朱家嫡小姐朱令真一乾人等,冒名頂替;擄走至少五名孕婦,致其死亡;製作巫蠱之術,栽贓嫁禍他人;其心可誅,其行歹毒,罪大惡極,罄竹難書!”
“判淩遲三千刀,痛死為止!”
“其父杜仁美,治家不嚴,未儘到教導之責,導致其女犯下滔天大罪。”
“革除舉人功名和鹽運司經曆之職,家產抄沒,用於賠償受害者,包括五名孕婦的家屬,以及第一醫館!”
“其母薑氏,犯包庇罪,偽證罪,攀誣罪,判流放邊疆五年!念其尚有繈褓中的幼子需要喂養,酌情輕判,改為掌嘴五十,杖二十下,以儆效尤!”
“待刑部複核無誤後,即刻執行!”
話音落下,杜明珠豁然瞪大雙眼,淒厲的尖叫從她的嗓子裡迸出,帶著無儘的恐懼:“不!殺了我!求你們殺了我!”
沒有人理睬她。
所有人都用那種冷漠、憎惡和唾棄的眼神看著她,恨不得將她剝皮抽筋,剁碎了喂狗。
杜明珠的眼淚混著血掉了下來。
她想不通。
為什麼,為什麼那藥會提前失效?不是說能維持五天的麼?
明明她都算好了,等今天堂審一過,送杜若那賤種一家子下地獄,她再吃下最後一顆解藥,乾掉惡心的吉郡王,然後詐死脫身。
重新改頭換麵,去追求屬於自己的幸福。
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結果?
為什麼會有漏網之魚?
為什麼本該在隴西郡的朱同程,會突然出現在鳳陽府?
為什麼連老天都要站在賤種那邊,輕易地破壞了她好不容易謀劃的一切!
為什麼,為什麼連死都要她死的那麼不堪和痛苦?
她不服!她恨!她好恨!
“啊啊啊啊!”杜明珠發出了崩潰的嘶鳴,震得屋頂的瓦片都抖了三抖,在場眾人齊刷刷捂住了耳朵。
熊二實在受不了了,重重一掌將她劈暈。
世界終於清淨了……個屁!
杜仁美噌的站了起來,抬手指著堂上的蘇清堯,“判決不公!我不服!”
蘇清堯居高臨下地睨著他,“本官判案公正嚴明,絕無徇私,在場百姓皆可作證,你有何不服?”
“我當然不服了。”杜仁美氣憤道,“大人說我教女無方,釀成大錯,所以才要革除我的功名和官職,但是我請問呐,杜明珠是我的女兒嗎?”
“她不是!她是野種!一個野種,跟我有什麼關係?”
“憑什麼她犯案,要怪罪到我的頭上?”
“我的親生女兒隻有一個,那就是阿蠻!”
“阿蠻被我教得可好了,知書達理,機敏聰慧,溫柔善良……”
圍觀群眾都聽不下去了,齊齊啐了他一口。
臭不要臉的,杜神醫是你教的嗎?當你家那點子破事外人不知道咋的。
彆說教導了,從小怕是連口飯都沒給吃過。
還縱容杜明珠那個邪神毒害杜神醫,不管不顧,你也配當爹?
虎毒尚且不食子,畜生都比你有良心!
杜若也氣笑了,“杜仁美,你還真是又賤又渣,哪邊牆高往哪邊靠。我溫柔善良是吧?好啊,今兒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做真正的善良,也省得枉費你這麼高的評價。”
說著她朝江漓伸出手,“相公,拿來。”
江漓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了過來,朝王不就伸出手,“拿來。”
王不就:“啊?拿啥?”
江漓瞅了眼他背著的布袋子。
王不就這才恍然大悟,趕緊低頭在裡麵翻找,最後掏出了幾本厚厚的賬冊,交到了江漓手中。
“三本是從杜府書房搜來的,還有一本是蘇府二公子蘇慕給的,說弟妹應該用得上。”
杜若隨手翻了翻,越翻眼睛越亮,嘴角扯起一抹邪惡的弧度。
很好,杜仁美,本來想乾掉杜明珠再騰出手來對付你。
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她將賬冊和茶樓收集來的、有關杜仁美的密報一並呈上了公堂。
蘇清堯剛開始還有點迷惑,不知道杜若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等看清賬冊上的內容時,臉都青了。
啪,蘇清堯重重地一拍驚堂木。
“好你個杜仁美,原來不是你治家能力不行,而是把能力全用在了歪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