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監工走到一個動作最慢的老農身後,二話不說,鞭子“啪啪”地抽在老農背上。
老農踉蹌著往前撲了兩步,破衣瞬間裂開一道口子,露出底下乾瘦的脊梁,卻不敢喊疼,隻能咬著牙加快割稻子的速度。
“還敢怠工?!”
另一個監工踹了旁邊一個壯年的腿彎,那人吃痛,跪倒在泥水裡。
監工還不解氣,又用鞭子指著他罵:“賤骨頭!給你飯吃是讓你乾活的,不是讓你偷懶的!再慢一步,今天就彆想吃飯!”
田地裡的人嚇得紛紛加快動作。
那三個監工卻還在田埂上踱步,時不時揚起鞭子,罵聲、鞭子抽打的脆響,不絕於耳。
方寧等人停車駐馬,恰好看到這個場景。
胡連似乎看慣了這個場景,將身子靠在車廂上,淡淡地說道:“方總,咱們還是趕路要緊。”
“這些人就這麼被心甘情願被奴役?”
饒是方寧來到這個世界時間不短了,也還是第一次見到在田裡做工的人被牲口一樣對待。
胡連剛要回答,感覺身後車廂裡有動靜。車廂簾布被輕輕掀開,童柔探出頭,望見田地裡的打罵場景,眉頭擰成一團,眼底滿是不忍。
她看向方寧,嘴唇動了動,似想開口求他出麵,可方寧隻望著遠處的稻浪,似乎沒瞧見她的目光。
“柔柔,快進來。”
芳姐上前,輕輕將童柔拽回車廂,壓低聲音道:“寧哥兒自有分寸,咱們彆添亂。”
簾布重新落下,隔絕了外麵的聲響。
田埂那頭的監工卻已注意到這邊。
一輛馬車,三匹駿馬,一個少年一個後生一個車夫,車廂裡是女眷。
後生,是夜魅裝扮的,自從方寧教給她化裝偽裝之後,她舉一反三,總是變著法子偽裝成各種男性,此時是個後生打扮,非常的逼真。
“這幾個人什麼來路?趟趟道?”
其中一個監工跟兩個同夥商量。
一個壯家夥說道:“三個小雞子一樣的男人罷了,那車裡的兩個妞挺漂亮的。”
第三個肥碩的監工更是直截了當,拿著鞭子指向了方寧:“你們是乾嘛的?堵在這兒看什麼看!莫不是哪裡來的土匪?”
方寧怒極反笑,挑眉反問道:“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們是土匪?光天化日之下,發癔症呢嗎?”
“不是土匪?”
一個監工目光在馬車和馬匹上打轉。
“看你們這馬,這車,哪像是你們用得起的?定是偷來的!”
“對!一定是偷的!抓他們見官!”
說著,三個監工竟圍了上來,伸手就要去拽馬韁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