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聲此起彼伏,衝在最前麵的幾個衙役,要麼被石子打中手腕,水火棍脫手,要麼被打中膝蓋,踉蹌著摔倒在地,後麵的衙役見狀,嚇得不敢再上前,紛紛往後退。
縣令坐在堂上,看著眼前的景象,嚇得魂都飛了。
他活了大半輩子,從沒見過有人能用石子打人這麼準、這麼狠的。
眼看著夜魅的目光掃向自己,縣令再也撐不住,連滾帶爬地鑽到公案底下,隻露出半個腦袋,聲音發顫地喊道:“來……來人啊!救命!”
大堂外的百姓早就擠了進來,看到縣令這副狼狽模樣,忍不住哄堂大笑。
方寧走到公案前,低頭看著桌下的縣令,語氣冰冷。
“縣太爺,方某是過來報案的,你不審案子,怎麼倒是玩起了躲貓貓啊?縣太爺,出來呀。”
縣令哪裡敢出來?此時他隻覺得這公案底下就是他的安全屋。
就在這個時候,縣衙外邊人喊馬嘶,馬蹄聲急促,顯然是來了大批人馬。
這下子縣令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大喊。
“造反了!快去找千戶大人!讓他帶兵馬過來!”
話音剛落,從縣衙外邊衝進了一隊身著鎧甲的士兵,足有上百人。為首的千戶長身材高大,腰佩長刀,麵色威嚴,正是盛縣駐軍的千戶周猛。
縣令連忙從桌下爬出來,顧不得拍身上的灰塵,跑到周猛麵前哭訴。
“周千戶!你可來了!這夥人私闖縣衙,毆打差役,還想造反,快把他們抓起來!”
可周猛卻沒看他,目光越過人群落在方寧身上,眼睛一亮,過來衝著方寧拱手抱拳。
“敢問小兄弟可是方寧?盛縣千戶周猛有禮了。”
方寧笑著點頭,同樣抱拳行禮。
“參見周千戶。這次不得不勞煩周千戶一趟,得罪得罪。”
周猛搖搖頭,道:“既然小兄弟是我們秦總兵的兄弟,自然也就是我周猛的兄弟。放心,在盛縣有什麼事情,周某都能擺平。”
縣令愣在原地,嘴巴張得能塞進拳頭。
這千戶怎麼跟反賊稱兄道弟?
原來方寧從九台城離開之前,總兵秦破虜依依不舍,特意將一枚隨身玉佩交給了方寧,告訴他日後若是到了下陽郡的地界,憑著這個玉佩,可以找當地的駐軍幫忙,誰敢不幫,他秦破虜就砍了他的腦袋。
因此,方寧就讓胡連拿著玉佩信物去了周猛的軍營,把周猛調了過來。
周猛轉向臉色煞白的縣令,語氣生硬。
“孫縣令,方兄弟是寧勿缺將軍的參軍,也是秦總兵看重的人。他說有冤案,你卻不分青紅皂白要抓他,還說他是反賊。這事,你說該怎麼辦?”
縣令嚇得腿都軟了,抓著周猛的袖子哆哆嗦嗦道:“周……周千戶,是下官糊塗!是下官被人蒙蔽了!你……你說該怎麼辦?”
說著,他竟轉頭看向方寧,像抓救命稻草似的,連忙說道:“方……方參軍,你大人有大量,彆跟下官計較!你說該怎麼辦,下官就怎麼辦!”
方寧走到縣令麵前,眼神冷冽。
“很簡單。王富貴勾結差役、指使土匪,草菅人命,先把他抓來,按盜匪的罪名辦。若是辦不了他,那就是你這縣令與他通匪,到時候秦總兵來了,你可就不是丟官這麼簡單了。”
縣令哪敢不從,連忙喊來心腹差役,厲聲吩咐道:“快!帶人馬去王富貴府上!把他給我抓來!誰敢阻攔,就地處決!”
差役們不敢怠慢,帶著人急衝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