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寧接過之後道:“臣以為,掙錢的關鍵,在點石成金,而非坐吃山空。就像這案上的白玉鎮紙,本是陛下日常用物。”
“假設它價值一百兩銀子,但若臣請最好的玉匠,在鎮紙背麵刻上陛下近日禦筆的國泰民安四字,再配個紫檀木座,寫明禦用品鑒,屆時它便不再是普通鎮紙,而是‘陛下親用、承載聖心’的珍品。”
方寧語氣頓了頓,聲音更顯篤定。
“若將這鎮紙賜給想討好陛下的勳貴,他們定會心甘情願拿出一千兩、甚至二千兩來請,畢竟能得陛下親用之物,是何等榮耀?這便是一百兩變二百兩的法子。尋常物件,因意義而增值,陛下手中的東西,本就自帶貴氣,隻需稍加雕琢,翻倍易如反掌。”
老皇帝眼中瞬間亮了,身子微微前傾,指著方寧對沈青笑道:“沈青,你果然沒看錯人!這腦子,有點東西!也會拍馬溜須,是個難得人才。”
沈青連忙躬身回道:“是陛下慧眼識珠,奴才隻是跑跑腿打打雜而已。”
“朕如今正是缺錢的時候。”
老皇帝收斂笑意,語氣沉了幾分。
“北邊防草原要軍餉,南邊修河堤要銀子,稅收卻填不滿窟窿。方寧,朕看你有本事,便給你個機會。內務府撥十萬兩給你,一個月內,朕要看到至少二十萬兩收益。做不到,提頭來見。”
方寧心頭一震,十萬兩變二十萬,雖然並不難,但很顯然老皇帝是讓方寧不擇手段收斂民脂民膏,自己卻坐收暴利。
方寧瞥見沈青悄悄遞來個眼色,示意他接旨。
方寧咬了咬牙,躬身應道:“臣……遵旨。”
“好!”老皇帝揮揮手,“你先下去,沈青留下。”
方寧退出殿外,在廊下等候了半個時辰,才見沈青緩步走出。
“沈公公。一個月時間太緊了。”方寧急忙上前說道。
沈青搖頭道:“陛下金口玉言,改不了。”
“那若是超出二十萬,多餘的……”方寧追問道。
沈青突然嘿嘿一笑,眼神裡帶著幾分深意,卻沒回答。
方寧心頭一動,反倒明白了。超出的部分,自然去留自便。
沈青從袖中取出明黃聖旨,遞到方寧手中。
“陛下還下了旨,你現在是正式的九城兵馬司東關城指揮使,可在東關城自行製定商市政策,趙王也會接旨,兼任九城商賈經略使,但真正的執行賺錢,還得你來。”
方寧展開聖旨,隻見上麵字跡工整,權力範圍寫得明明白白。
雖然看似方寧一步登天,但實際上這裡麵步步危險,搞不到錢,方寧自然是掉腦袋。
搞到錢的方法無非兩種,一種是收刮地皮劫貧濟富,另外一種就是吃大戶劫富濟貧。
方寧自然傾向後一種,但大周的整個框架都是由門閥士族大家地主階級商人利益集團把持,劫富濟貧無異於讓方寧去得罪那些達官貴人。
但如果收刮民脂民膏,橫征暴斂增加賦稅,又會激起百姓反彈,一旦民怨沸騰,推出去背鍋的無疑就是方寧這個操盤手。
也就是說,對方寧來說,裡外不是人,怎麼搞都沒啥好處。
這也是白手套的宿命吧。
但方寧知道,自己有出路,大大的出路在前方,金光大道招手等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