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商憑著自己對貝度英人的理解,繼續跟方寧介紹。
“貝度英人日常以駱駝奶、風乾的駝肉為食,穿的是駱駝皮縫製的衣物,連武器都是用駝骨和精鐵混合打造的。最特彆的是他們的交易方式,沒有固定的貨幣,全靠以物易物。”
“常用戈壁裡獨有的特產,比如耐旱的梭梭草、能治外傷的肉蓯蓉,還有劫掠來的絲綢、茶葉、馬匹、羔羊等等,去周邊的集市換取鹽巴、鐵器這些必需品……”
“而且他們極度排外,除了認可的交易對象,其他人靠近他們的營地,都會被當成敵人。我對他們的了解也隻到這些,畢竟很少有商人敢深入他們的遷徙範圍。”
“但我知道有個叫巴霍的草原商人,常年往返於戈壁邊緣,專門和貝度英人做交易,他肯定知道更多細節。”
方寧立刻道:“那就把他請過來吧。”
司徒商當即讓人去請巴霍。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後,一個乾瘦的中年男人跟著夥計走進來,他皮膚黝黑粗糙,眼角布滿皺紋,一看就是常年在風沙中奔波的人。
巴霍見到方寧,先是有些拘謹,直到方寧遞上一個裝著百兩銀子的錦盒,他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連忙躬身道謝。
方寧開門見山道:“巴霍老板,我今日請你前來,是想向你請教貝度英人的事情。隻要你知無不言,好處少不了你的。”
百兩銀子的見麵禮已經讓巴霍心動,再聽到“好處少不了”,他立刻放下拘謹,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
“這位大老板有所不知,貝度英人分為好幾十個部落,每個部落都有一個駝主統領,大的部落能有幾千匹駱駝,數百名騎兵。”
“他們的駱駝都是精選的戈壁駝,能在無水的環境下走三天三夜,蹄子堅硬,踏在流沙上也不會陷進去。”
“他們的營地從不固定,但有規律可循。每年這個時候,他們都會聚集在附近的鹽湖邊上補水,那裡是他們的必經之地。”
“而且他們極其看重駱駝,視駱駝為生命,要是傷了他們的駱駝,就算拚上性命也會報複。另外,他們內部等級森嚴,駝主的話就是天,但普通族人之間很團結,一人受襲,全族都會支援……”
方寧聽得認真,時不時追問幾句,將貝度英人的部落分布、武器裝備、作戰方式都問得一清二楚。
末了,他看著巴霍問道:“巴霍老板,我想請你做我的向導,帶我去鹽湖附近找貝度英人的營地。事成之後,我再給你五百兩銀子,另外送你十匹上好的中原絲綢,如何?”
五百兩銀子加十匹絲綢,對巴霍這樣的小商人來說是難以拒絕的誘惑。他幾乎沒有猶豫,立刻點頭。
“大老板放心!小人對鹽湖一帶的地形熟得很,保證能幫大老板找到貝度英人的營地!”
搞定向導,方寧不再耽擱,帶著嶽清寒、巴霍和護衛們直奔城外的軍營。
嚴京、尚碾盤等人正帶著二百五十名騎兵進行高強度訓練,營地裡喊殺聲震天。
見方寧到來,眾人立刻停下訓練,圍了上來。
方寧召集白依舊、嚴京、尚碾盤等人到營帳內開會,指著從司徒商那裡搞到的一副羊皮地圖上的鹽湖區域,沉聲說道:“後天,我們要出發,去這裡獵捕一千名貝度英精壯俘虜,這不僅關乎我的婚約,更關乎我們在草原的立足之地。”
嚴京眼睛一亮,摩拳擦掌道:“獵捕俘虜?大頭領放心!咱們的弟兄都是精銳,收拾幾千個戈壁蠻夷不在話下!”
尚碾盤也十分興奮的說道:“是啊大頭領,這段時間的訓練咱們弟兄可是憋壞了,都想著出去好好地乾一場呢,正好讓這些什麼度什麼英人嘗嘗咱們的厲害!”
其他幾個頭目也紛紛表態,士氣高昂得很。
方寧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道:“好,既然大家都有信心,那我們就好好準備,務必在額文翰之前完成任務。接下來,我分配一下具體的準備工作……”
次日清晨,方寧軍營開始行動,二百五十名騎兵早早整隊完畢,人人身披輕便的皮甲,腰挎彎刀,手中馬槊,背上背著水囊和風乾的糧草,胯下戰馬也都備好了耐磨的馬蹄鐵。
這是方寧根據戈壁地形特意準備的。
向導巴霍就在隊伍前列,也騎著一匹戰馬,神色略顯緊張卻又難掩興奮。
就在方寧準備下令出發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哈西帶著一隊親衛疾馳而至。
“方寧,我奉左賢王之命,前來為你送行!”
哈西翻身下馬,快步走到方寧麵前,身後的親衛們立刻將十多輛馬車趕到營前。
“這些東西是左賢王殿下為你準備的軍用物資,有水囊、糧草、外傷藥膏,還有二十柄精製的破甲弩等等,雖然不能派兵相助,但物資上絕不能讓你吃虧。”
方寧看向馬車,見上麵的物資一應俱全,心中不由一暖,對哈西說道:“替我多謝嶽丈。”
“應該的。”
哈西壓低聲音,語氣凝重起來。
“我剛從神殿那邊過來,額文翰還在集結人手,他借著神殿尊者的身份,召集了不少草原部落的圖騰勇士,據說要組建一支純圖騰勇士的獵俘隊,個個都是以一當十的好手。”
方寧嘴角露出淡淡的嘲諷:“圖騰勇士?早有所料。不過,這是去戰場打仗,不是街頭打架。”
“圖騰勇士單兵戰力彪悍,一對一或者小規模混戰中或許能占些便宜,但真正的戰爭,拚的是戰術、配合和對地形的利用,一群隻懂逞凶鬥狠的莽夫,成不了大氣候。”
哈西是見識過方寧的指揮藝術,也見識到過方寧手下騎兵的精銳強悍,聞言,心中對於方寧的信心莫名多了。
哈西點了點頭,又湊近了些,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左賢王特意叮囑我,此次獵俘凶險萬分,若是你發現情況不對,實在贏不了,不必硬撐,隨時可以帶著人逃回大周,他會想辦法為你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