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那麼靜靜地坐在那裡,明明臉色帶著一種病態的蒼白,卻非但沒有折損她的美麗,反而為她平添了一種令人心碎的脆弱感。
宿觀弋隻感覺自己的心在這一刻越跳越快,越跳越響!
他看著雲微的時間有點長,長到周圍那些原本隻是警惕的婢女和護衛都漸漸地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個苗疆小子直勾勾的眼神也太放肆了!他怎麼敢用這樣的眼神去看金枝玉葉的郡主?!
那個之前給雲微遞水的婢女更是氣得柳眉倒豎,剛準備上前一步開口嗬斥他這無禮至極的舉動。
雲微卻輕輕地抬了抬手,製止了她。
她看著眼前這個目光灼灼的少年,非但沒有絲毫的惱怒,反而還對他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
“你是住在這邊嗎?”
她的聲音也像她的人一樣,輕柔溫婉,像山穀裡吹過的帶著花香的微風。
“對。”宿觀弋垂著眼,不敢再直視她的眼,低低地應了一聲。
可剛低下頭,他又忍不住偷偷地抬起眼飛快地又看了她一眼,然後又迅速地低下頭去。
他的耳朵尖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緋紅。
宿觀弋張了張嘴,喉結滾動了一下,想問她叫什麼名字?想問她為什麼會來這裡?
卻忽然聽到自己姐姐帶著一絲急切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觀弋。”
宿琳琅一過來就看見自己的弟弟正和一群一看就來者不善的外地人對峙著。
她心中一驚,連忙跑了過來。
“姐姐。”
宿觀弋看向她,卻注意到她的身邊還站著一個穿著一身華服的陌生男人。
那個男人正是蕭燼夜。
蕭燼夜的目光徑直落在了那輛馬車之上。他快步走向馬車,臉上帶著欣喜的笑容,語氣更是充滿了關切與溫柔。
“雲微,我為你尋來了!這位就是那位醫術通神的宿神醫!”
聽到這話,宿觀弋就什麼都懂了,原來她叫雲微,她是來找姐姐治病的呀。
宿琳琅走到弟弟身邊,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見他沒有受傷,才放下心來關心地問道:“觀弋,沒事吧?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沒事。”宿觀弋搖了搖頭,然後指了指自己腳邊那隻已經被他用一片樹葉蓋住的小蟲子。
“隻不過小彩從樹上掉下來了而已。”
宿琳琅這才放下心來,她還以為弟弟是和這些外地人起了什麼衝突。
蕭燼夜這時才將目光轉向宿觀弋,對護衛們介紹道:“原來這就是宿神醫的弟弟,方才想必是一場誤會。你們不得對神醫的弟弟無禮。”
“是,王爺。”
護衛們齊聲應道,心中卻在腹誹:王爺您怕是沒看到先前那小子看郡主的眼神哦,您要是真見到了,怕是就說不出這句話了。
宿琳琅抬起頭,看了一眼馬車裡的雲微,見她麵色確實帶著一種虛弱的蒼白,便開口請他們先去家中小坐,她好仔細地為人診斷一番。
到了他們居住的竹樓門口,雲微在婢女的攙扶下緩緩下了馬車。
蕭燼夜見狀,立刻殷勤地伸出手想要去扶她,卻被雲微不著痕跡地避開了。
他伸出的那隻手尷尬地停在了半空中,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但隨即又很快地恢複了自然。
而這一幕正好被一旁的宿觀弋儘收眼底。
他原本還因為看到那個男人對雲微大獻殷勤而感到心中不快,可見到雲微似乎也並不喜歡那個男人的樣子,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