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願意為了救他,自願入俑嗎?”
祠堂內的香灰味混著血腥氣,黏在人皮膚上,像一層洗不掉的汙垢。
鎮長捏著狐形玉佩,他走到李慕狸麵前,玉佩的綠光映在李慕狸的臉上,照得她眼底的冷意無處遁形。
“你替他入俑,我饒這三個書生一命,自願入俑的生魂最純,煉出的俑是上品,你若答應,也算積了功德。”
李慕狸沒說話,她指尖在背後悄悄攥緊。
她在飛快的盤算。
鎮長要的是“上品俑”,他怕的是京中貴人不滿。
狐骨杖和玉佩是他的依仗,可之前玉鐲能壓製玉佩,說不定能找到機會。
至於替顧硯辭去死……
她不能答應,答應了不僅自己要死,顧硯辭他們也未必能活。
可拒絕,鎮長肯定會立刻對顧硯辭動手。
就在李慕狸閉口不言的時候,顧硯辭突然開口。
“我來。”
顧硯辭的聲音有些發啞。
他看著李慕狸,又轉頭看向鎮長。
“我自願入俑,彆為難他們。”
這話一出,蘇衛山和吳衛都急了。
“顧兄,你瘋了!我們再想想辦法!”
顧硯辭卻搖了搖頭,他知道他們這一次很難翻盤了。
此刻他的眼前閃過他父親熬夜教他玄學的模樣,還有母親縫補科舉衣物的燈光。
以及自己寒窗十年,背著行囊奔赴京城的一路的辛苦。
此刻他離科舉隻剩一步,卻要折在這霧隱鎮,要背叛父母的期望,要辜負自己十年苦讀。
可他不能讓李慕狸死,不管怎麼樣,他是男人,該擔起責任。
“我懂玄學,生魂更穩,煉出的俑肯定是上品,比她合適。”
他說得篤定,眼底卻藏著一絲不甘。
赴死坦然,卻又不甘這麼輕易的死去。
“慢著!”
鎮長還沒回答,李伯公突然上前一步,他的拐杖往地上一頓,杖頭的狐形紋路閃著綠光。
“鎮長,依我看,這兩人都願意為對方赴死,定是有情意的。
與其讓一個人入俑,不如把他們煉成‘情人俑’。
男女交合之時取命,以固定姿勢入窯,生魂纏在一起,怨氣少,情意濃,必是極品!”
李伯公說完還頓了頓,他的眼神掃過蘇衛山和吳衛,語氣曖昧又陰狠。
“要是這兩個書生也有情分,湊兩對,京裡貴人說不定更高興。”
“情人俑?”
鎮長眼睛一亮,像是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這法子好!我怎麼沒想到!情人生魂相纏,比自願入俑更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