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裡蒸騰著甜暖的水汽,謝秋芝背對著門口,踮腳取下櫥櫃裡的槐花蜜罐子,嘴裡哼著輕快的小調:
"洗刷刷~洗刷刷~哦哦~"
"洗刷刷~洗刷刷~嗯嗯~"
她邊哼邊晃著腦袋,手指跟著節奏在蜜罐上打拍子。
"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拿了我的給我還回來~"
她今晚心情頗好,一邊哼著歌,一邊手腳麻利地將槐花蜜融入溫熱的茶湯中,完全沒注意到身後一個高大的身影悄然靠近,直到陰影籠罩下來,她才驚覺回頭,差點撞進沈硯懷裡。
“沈、沈大人?你怎麼進來了?”
謝秋芝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後腰卻抵在了灶台邊上,退無可退。
沈硯雙手慢悠悠地撐在她身體兩側的灶台邊緣,將她困在了這一方狹小的空間裡。
他靠得很近,近得她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的男性氣息,以及……她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極具壓迫感的氣勢。
“芝芝。”他開口,聲音低沉而沙啞,不再是平日裡那溫和疏離的“秋芝姑娘”。
這親昵的稱呼讓謝秋芝心頭一跳。
“我本想著,此次南下巡按,生死未卜,若能平安歸來,再與你細說此事。”
他目光灼灼,緊鎖著她有些慌亂的眼眸:“但我等不及了。我怕……怕等我回來,你的身邊,已有了旁人。”
他幾乎是咬著牙說出最後幾個字,腦海中浮現的儘是方才她與李五琰親近無間的畫麵。
謝秋芝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直白弄得大腦一片空白,臉頰瞬間燒了起來,結結巴巴地拒絕:
“沈、沈大人!你……你胡說什麼!什麼旁人……我……我沒有!你快讓開!”
“為何總是拒絕我?你明明早就知道我的心意。”
沈硯非但沒有放開,反而逼近了幾分,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額發:
“我哪裡不好?家世、品貌、能力,我自問不輸於人。況且,你明年便及笄了,屆時我請母親上門提親,一切水到渠成。”
他理所當然的語氣讓謝秋芝瞬間恢複理智,一股莫名的火氣湧上心頭。
她抬起頭,迎上他迫人的目光,試圖跟他講道理:
“沈大人!你哪裡都好,家世顯赫,品貌出眾,能力超群!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難道你喜歡我,我就必須要接受你嗎?我現在這樣很好,自由也快活,為什麼非要嫁人?我……我就是不想那麼早成親!我想一個人過!”
“一個人?”
沈硯眉頭緊鎖,顯然無法理解她的想法:“女子及笄議親,天經地義,你既覺得我好,為何不願?莫非……”
他眼神一暗,語氣帶上了幾分他自己都未察覺的酸意:“你心中另有他人?是李五琰?還是你口中那個所謂的‘夢中情人’?你既可與李五琰那般親近,為何獨獨對我避之不及?”
“這怎麼能一樣!五琰他們……我拿他們當家人!是兄弟姐妹的關係!家人之間打打鬨鬨不是很正常嗎?”
“家人?”沈硯的聲音更沉,“他是男子,你是女子,便該有界限。我不喜歡你與他那般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