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嘶啞地呢喃著。
他手指顫抖地指向死寂的鐵匠鋪,又猛地轉向眼前完好無損的五人。
“影子...紅頭發......”
“鐮刀...你們......你們......”
他呼吸驟然急促混亂,像被無形的手扼住喉嚨。
下一秒,他死死抱住頭,用儘殘存的力氣,發出崩潰尖嚎:
“你們是一夥的!那個怪物他和你們是一夥的!!”
聲浪刺耳。
沈銘一步踏前,周身未完全收斂的氣勢如山傾壓:
“影子?怪物?把話說清楚!”
江雪凝的聲音也冷了下來:
“什麼一夥的?誰和誰一夥?你看見什麼了?”
年輕人卻已無法回應。
那聲耗儘全力的指認,抽空了他最後的神智。
他手腳並用,爬到土牆下蜷縮著,渾身抖得像風中落葉,隻反複呢喃著:
“影子...鐮刀......燭護法......”
“完了、全完了...怪物......”
安洛沒有上前質問。
夥伴們已從他混亂的隻言片語,結合現場的禁金領域,得出“幕後主使極可能是燭家”的結論。
這就夠了。
沈銘轉向蘭渦,請求道:
“蘭渦祭司,能否麻煩你用精靈的方法,大致感應一下鐵匠鋪內的情況?
確認沒有其他隱患,或是......活口。
之後,我們再將他移交維安局。”
“證據要一並交給維安局嗎?”江雪凝追問。
“不必。”
沈銘搖頭,目光掃過地上崩潰的年輕人,
“維安局不敢動七大貴族,人送過去,多半會被燭家以各種理由領走。
證據留在我們手裡,更有用。”
他頓了頓,補充道,
“至於他隻是把刀。況且,那位影子已經替我們折斷了這把刀。”
這句話讓眾人心頭一凜。
那位神秘人出手狠辣精準,確實像在折斷他們的危險。
“好。”
蘭渦爽快應下,隨即嫌棄地瞥了眼地上褲腿濕漉漉的俘虜。
她抬手甩去一個簡易潔淨術,低聲嘀咕,
“多大個人了,還亂尿,三歲的精靈都不這樣......”
綠光滌過,異味頓消。
沈銘提起晚上他會去找蘭渦。
蘭渦像提小雞般,拎起依舊神誌不清的異能者:
“我先送你們到宮門,再帶暮瞳回學院。
報酬和谘詢的事,晚上再說。”
暮瞳點頭致謝。
綠光最後一次閃爍,五人穩穩落在琉璃宮南門。
巨大的宮門威嚴聳立,外牆鑲嵌著的紅色琉璃晶石,在午日的陽光下,仿佛流淌著的火焰。
又因布置著陣法,這聳立的外牆恒久如新,不染塵埃。
蘭渦帶著俘虜,和暮瞳先行離去。
宮門外,穿戴整齊的宮廷使者正靜候著。
他頭上係著藍色的高帽,生的老氣刻板,下巴留著一圈短胡子,舉止一絲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