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郭府書房,巳時的日光已爬過高窗,落在堆滿公文的書案上。小龍女抱著剛整理好的琴譜路過,卻見書房門虛掩著,裡麵傳來黃蓉低低的說話聲,還夾雜著翻動紙張的窸窣響——這與她印象裡,黃蓉總愛睡到日上三竿的模樣,截然不同。)
她忍不住停下腳步,透過門縫往裡看——黃蓉坐在書案後,頭發隨意挽著,眼角帶著淡淡的青影,往日裡鮮活明亮的眼神,此刻正專注地盯著案上的輿圖,指尖在標注著“荊湖”的區域輕輕滑動。案邊堆著厚厚一疊公文,每一本都夾著紅色的簽條,旁邊還放著枚黃銅兵符,在日光下泛著冷光。
“……北邊糧草得再調三萬石,讓張將軍明日午時前務必送到樊城軍營,遲了軍法處置。”黃蓉對著門外的親兵沉聲吩咐,語氣裡沒有半分平日的嬌俏,反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親兵領命退下後,她才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伸手端過桌邊早已涼透的茶,一飲而儘。
小龍女站在門外,心裡滿是詫異——她總見黃蓉白日裡愛睡懶覺,有時甚至要到午時才起身,還以為她每日都過得清閒。可此刻看著書房裡堆積的公文、黃蓉眼底的倦意,再想起那枚兵符,她忽然想起前幾日聽郭靖提起的“荊湖製置使”。
正愣神時,李莫愁提著食盒走了過來,見她站在書房外,便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袖,往庭院方向走。待離遠了,才低聲解釋:“呂文德雖是明麵上的荊湖製置使,可他本事不濟,早把兵符、官印和私章都交到蓉兒手裡,整個荊湖的軍務、糧草,其實都是蓉兒在扛。”
她說著,刻意避開了某些字句,隻揀著溫和的話說:“你看她白日裡總睡懶覺,其實是夜裡熬到三四更天處理這些公文,實在累得睜不開眼。她不想讓你跟著操心這些煩心事,才總裝作無憂無慮的樣子。”
李莫愁沒說的是,呂文德哪裡是“本事不濟”,分明是被黃蓉拿捏得服服帖帖,甘願做她的裙下之臣,才把荊湖的實權拱手相讓。更彆提呂文德已四個多月沒沾過黃蓉的邊,其間的算計與周旋,滿是成人世界的複雜與渾濁——這些話,她怎敢說給小龍女聽?那孩子的心像塊乾淨的白玉,容不得半點塵埃,若是知曉了這些,怕是要嚇壞,更會汙了她那份純粹。
小龍女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正好看到黃蓉拿起案上的官印,在一份公文上重重蓋下,動作利落又堅定。她忽然想起往日裡,黃蓉遞給自己蜜餞時的笑容,想起她逛夜市時的熱鬨,卻從沒想過,這份鮮活背後,藏著這麼多不為人知的辛苦。
“那郭大哥知道嗎?”小龍女輕聲問。
“怎麼不知道,”李莫愁笑了笑,語氣裡帶著幾分暖意,“靖哥哥每晚都陪著她處理軍務到深夜,早上還會特意讓廚房做些溫補的湯羹。他們倆啊,都是不想讓你跟著擔驚受怕。”
小龍女默默點頭,心裡忽然有些發酸。她從前在古墓,隻知練功、養蜂,從不知人間還有這般沉重的責任。如今看著黃蓉明明疲憊卻依舊撐著的模樣,看著那枚象征著權力與責任的兵符,她忽然懂了——這人間的熱鬨,不隻有琴音、新衣與蜜餞,還有藏在懶眠背後的擔當,和無人知曉的辛勞。
這時,書房門開了,黃蓉揉著肩膀走出來,見著兩人,立刻又換上了往日的笑容:“你們站在這兒乾嘛?走,廚房剛蒸了桂花糕,咱們去嘗嘗!”說著便拉著小龍女的手往廚房走,指尖的溫度帶著幾分涼意,卻依舊有力。
小龍女任由她拉著,目光落在她略顯蒼白的臉頰上,心裡悄悄想著:往後,自己也要多幫襯些,不能總讓蓉兒姐姐一個人辛苦。她沒看見,李莫愁望著兩人的背影,悄悄鬆了口氣——那些不能說的複雜,暫且先瞞著吧,能讓這顆純粹的心多留些清淨,便是最好的。
喜歡黃蓉:請叫我黃軍師請大家收藏:()黃蓉:請叫我黃軍師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