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三月初四午,利州往七方關的官道上,雨後泥痕未乾,道旁的枯草沾著水珠,風裡仍裹著幾分涼意。黃蓉一身鎧甲騎在馬上,身後兩千新兵列著鬆散卻整齊的隊伍,腳步聲、甲胄碰撞聲混著馬蹄聲,在空曠的官道上格外清晰。)
隊伍行至半途,日頭剛過正午,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啼聲得得”,馬蹄聲由遠及近,格外響亮。黃蓉勒住馬韁回頭望去,隻見呂文德騎著一匹棗紅色駿馬,一身錦袍雖沾了些泥點,卻依舊掩不住那副富態,遠遠見了她,便裂開嘴露出個笑,那點憨態裡藏著幾分熟稔的知情識趣。
“蓉兒,且慢些!”呂文德催馬趕至近前,勒住韁繩時帶起一陣風,他拍了拍腰間的荷包,笑得坦蕩,“知道你要去七方關,我特意來送送你,陪你走一程,明日一早再折返利州,不耽誤後方調度。”
黃蓉瞥了他一眼,心裡門兒清——去七方關不過兩日不到的路程,夜裡總要在半途紮營歇一宿,呂文德這時候趕上來,哪裡是單純“送送”,分明是算準了這段時日她的心思。這段日子忙著溫養霍都、應對三關軍情,她確實沒和呂文德一起過,眼下被他這麼一堵,那點欲求不滿的模樣,怕是早被這死胖子看了個通透。
“油嘴滑舌的死胖子,”黃蓉啐了他一口,耳尖卻悄悄泛了點紅,勒著馬韁調轉方向,沒再拒絕,“走就走,彆耽誤了隊伍行程,明日一早必須回利州,糧草調度出了岔子,看我饒不饒你。”
呂文德見她應允,笑得更歡,忙催馬跟在她身側,刻意放慢了速度,與身後的新兵隊伍拉開些距離。風拂過官道,帶著泥土的腥氣,兩人並肩而行,沒再多說什麼,可那份無需多言的默契,卻悄悄漫在了風裡。
日暮時分,隊伍在一處避風的土坡下紮營,篝火劈啪作響,映得營地一片昏黃。新兵們忙著搭帳篷、煮熱食,喧鬨聲漸漸平息後,夜色便沉了下來。黃蓉的大帳設在營地中央,四周雖有親兵值守,卻刻意與其他營帳拉開了丈許距離,隻是這距離,終究擋不住帳內偶爾泄出的聲響。
自入夜後,黃蓉帳裡的動靜便沒斷過,起初隻是隱約的低語,後來漸漸染上了細碎的喘息,時而輕緩時而急促,裹著夜色裡的曖昧,斷斷續續響了半夜。那兩千新兵都是剛招募不久的新人,沒見過戰場凶險,更不知黃蓉平日雷厲風行下的另一副模樣,離得近的幾個,夜裡輾轉難眠,隱約聽到帳內的聲響,不免麵麵相覷,眼神裡滿是詫異,耳根悄悄泛紅,連呼吸都放輕了些,心底卻忍不住心猿意馬,滿腦子都是那些沒聽清卻格外勾人的動靜,直到天快亮時,帳內的聲響才漸漸平息,營地才算徹底靜了下來。
次日天剛蒙蒙亮,呂文德便收拾得妥妥帖帖,錦袍上的泥點擦得乾淨,腰間荷包係得規整,臉上滿是心滿意足的笑意。他沒敢多耽擱,去黃蓉帳前輕聲叮囑了兩句“糧草我會盯緊,七方關缺什麼隻管傳信,我立馬調度”,隨後便翻身上馬,揚鞭催馬朝著利州行轅的方向去了,蹄聲漸遠,半點沒誤了後方的事。
待呂文德走後半個時辰,黃蓉才掀帳而出。一夜被徹底滋潤,她眼底沒了往日領兵的緊繃,反倒透著層瑩潤的光,鬢發僅用一根銀簪鬆鬆挽著,幾縷碎發貼在泛紅的頰邊,襯得肌膚比春日桃花還白。身上的鎧甲雖未卸下,卻似被這份鮮活衝淡了冷硬,連肩甲的弧度都顯得柔和了些。左近正在擦拭兵器、整理行囊的新兵們瞥見她,瞬間愣在原地,手裡的布巾、長槍掉在地上都沒察覺,暗自咋舌:“我的天,黃軍師咋能這麼漂亮?先前隻知她厲害,竟沒見過這般模樣!”
黃蓉將新兵們的反應看得分明,又見三三兩兩的人湊在一起,腦袋抵著腦袋竊竊私語,目光還時不時往自己身上瞟,手指悄悄點點,眼底的笑意漸漸淡了些。她心裡清楚,這些新兵剛入營,沒經過戰場打磨,也不知她的性子,再這麼心思晃蕩下去,怕是沒法專心守七方關。當下便決意,像初來四川時那樣給他們訓訓話,好好勉勵一番,讓他們徹底明白自己是什麼人、在意什麼、喜歡什麼。
她當即抬手,讓親兵吹號召集所有新兵列隊。片刻後,兩千新兵便整整齊齊站在空地上,目光齊刷刷落在她身上,還有人忍不住偷偷抬眼,又飛快低下頭。黃蓉走到隊伍前,聲音清亮,沒有半分扭捏,一開口便震住了全場:“想必你們昨夜聽了些動靜,今日見了我,又在底下說些閒話——我不怪你們,你們沒見過我這性子,難免好奇。今日我就把話撂在這,讓你們個個都聽明白!”
“我黃蓉,向來不把世俗之禮放在眼裡,那些條條框框在我看來,就是狗屁!我喜歡尋快活,從不藏著掖著,也從不否認——可我尋的快活,從不是耽誤正事的靡靡之音,更不是損人利己的齷齪事!”她攥著腰間佩劍,指尖在劍鞘上重重一敲,目光掃過每個新兵的臉,“我更要讓你們知道,我在意什麼、喜歡什麼:我在意的,是七方關能不能守住,是你們每個人能不能活著殺退蒙古人,是大宋的土地能不能多留一寸;我喜歡的,是敢提著刀槍衝陣的硬漢子,是能多殺一個蒙古兵的真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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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兒,她忽然話鋒一轉,語氣裡添了幾分鮮活,抬手撥了撥鬢邊碎發,笑著問全場:“你們說實話,我黃蓉是不是美人?”
這話一出,營地瞬間靜了瞬,隨即爆發出震天的回應,新兵們扯著嗓子喊:“是!黃軍師是大美人!”連隊伍裡的小校都紅著臉,喊得格外響亮。
黃蓉聽得笑意更濃,又追問了一句,聲音裡帶著幾分坦蕩的勾人:“那你們想不想,和我這美人共度春宵?”
這話剛落,新兵們徹底炸開了鍋,有人紅著臉撓頭,有人攥著兵器激動得手抖,卻沒一個人敢亂喊。黃蓉見狀,抬手壓了壓動靜,語氣鄭重起來:“想,也不是不行!但我黃蓉從不給無功之祿,想和我共度春宵,就憑軍功說話!不管你是領兵的將領,還是扛槍的士卒,在我這兒一視同仁——將領殺得多、守得穩,有機會;士卒敢衝陣、能護友,一樣有機會,半分不會偏袒誰!”
頓了頓,她又把話說得明明白白,沒留半分含糊:“隻是我分身乏術,一場戰事下來,隻能陪一個士卒、一個軍官——多了,既顧不上,也顯得不珍重這份‘賞’,更怕你們分了心,忘了守關的正事。還有一條規矩,誰都不能破:家裡有老婆、有孩子等著的,就算立了功,也彆打這主意!我絕不做拆人家庭的事,你們的軍功,我換賞銀、換晉升給你們,一樣不虧!”
這番話,既挑明了誘惑,又定死了規矩,把兩千條漢子全激得熱血沸騰。先前還帶著幾分拘謹的新兵,此刻個個挺直了腰板,胸膛裡像燃了團火,看向黃蓉的目光更是狼一樣冒綠光,那股子渴望與悍勁,幾乎要溢出來。
黃蓉被這齊刷刷的目光看得好笑,故意往後退了半步,抬手拍了拍胸口,語氣帶著幾分調侃:“哎喲,你們可彆跟狼一樣這麼看我,眼睛都快冒光了,我這心裡都發怵,怪害怕的!”
這話一出口,營地的緊繃感瞬間鬆了些,新兵們都忍不住笑出了聲,卻沒人敢挪開目光,反而更堅定了掙軍功的心思。
笑過之後,黃蓉的神色忽然沉了沉,語氣也鄭重了幾分,不再有半分調侃:“但我得跟你們說句實在話,彆光想著掙軍功、盼快活,就一股腦往前衝——戰場不是逞能的地方,不能一味悍勇,更要聽指揮、學保命!你們得記著,死了的英雄,可沒機會跟我一起快活,也沒機會回去見家裡人、領賞銀!”
她目光掃過全場,見新兵們都收了笑意,認真聽著,又繼續說道:“我要你們學保命,不是讓你們當逃兵,而是為了讓你們多殺幾個蒙古人,多守幾日關隘。可真到了危急關頭,該拚命的時候也絕不能慫——比如,要是我這個軍師,被蒙古人捉了去怎麼辦?”
這話一出,新兵們瞬間炸了,有人當即喊:“拚了命也要把軍師搶回來!”緊接著,更多人跟著附和,聲音裡滿是決絕,先前的渴望裡又多了幾分護主的悍勁,連握著兵器的手都攥得更緊了。
黃蓉見此,才滿意地點點頭,揚聲下令:“收拾完畢,即刻啟程!到了七方關,聽指揮、會保命、敢拚命,既護得住家國,也掙得到軍功,這才是我黃蓉認的真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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