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武休關郭靖住處內,日頭漸斜,透過窗欞灑在桌案上,映得茶具泛著淺光,屋外偶爾傳來將士走動的輕響,屋內卻愈發顯得清靜。)
三個人正說著,門外忽然傳來士兵通報:陳明遠將軍前來見禮。原來陳明遠得了手下報信,聽聞郭靖的“夫人”來了,不敢怠慢,當即整理衣冠趕了過來。
郭靖連忙起身開門,陳明遠一進門,目光先掃過屋中三人,先是一愣,隨即快步上前拱手見禮,連連感歎:“郭大俠,先前隻知黃軍師那般才貌雙全的人物,是您的前妻,可江湖上、軍營裡誰不知曉,您二位跟尋常夫妻沒兩樣,大夥誰不羨慕!沒成想,您除了黃軍師和龍姑娘,竟還藏著一位這般美麗的夫人,真是羨煞我等!”
他說著,目光落在小龍女身上,笑著頷首:“龍姑娘這幾日跟著郭大俠在營中,咱們也算是熟識了,先前我送給姑娘的首飾,姑娘戴著可還如意?”小龍女聞言點頭淺笑,神色溫婉,透著幾分熟稔:“多謝陳大哥,那些首飾好得很,連黃姐姐都誇呢!說你會辦事,下回見了要好好賞你。”
陳明遠聞言心頭一熱——小龍女轉述黃蓉要賞他,這“賞”的分量,小龍女自然不懂,他卻清楚得很。激動之下,說話都有些發顫:“黃軍師真這麼說了?那好得很,好得很!”
看他這般激動模樣,郭靖和小龍女都有些奇怪:不過是要得些賞,至於高興成這樣嗎?
隨後陳明遠定了定神,目光轉向李莫愁——剛才隻是掃過便覺不凡,此刻仔細一瞧,眼底的驚豔更甚。這還是他頭一回見李莫愁,月白色道袍襯得她肌膚勝雪,眉眼間帶著古墓派弟子特有的清冷,可眼尾那點柔意、唇角輕抿的弧度,又偏偏透著股說不出的嫵媚,冷與媚揉在一處,竟比尋常女子多了幾分勾人韻味。他忙又拱手見禮,語氣愈發客氣:“這位想必就是郭大俠明媒正娶的李夫人吧?果然風姿卓絕,名不虛傳!”這話裡藏著幾分通透——誰都清楚,李莫愁雖是明媒正娶,卻隻是郭靖實際的二房夫人,隻是這話不必點破,禮數周全便好。
陳明遠心裡門兒清,李莫愁、小龍女與郭靖情分深厚,三人又都跟黃蓉親近,說白了就是一家人。他這般著意巴結,本就存著心思——把這三位哄好了,黃蓉自然高興,往後再見麵,自己能得些她溫存的可能,便又大了幾分。
如今的陳明遠,對朝廷那些金銀封賞早已不怎麼在意,滿腦子都惦記著黃蓉口中的“賞”,那才是他最上心的事。上個月黃蓉帶新兵支援七方關,在那裡待了七八天,當時常伴在她身邊的李銳,可把陳明遠嫉妒得牙癢,連夜裡都輾轉難眠,隻恨自己沒能守在七方關,錯失了親近黃蓉的機會。陳明遠早已在心裡盤算妥當,等此番蒙古人撤軍,戰事稍緩,他便立刻動身去利州,找機會向黃軍師親自“彙報”軍務,也好借著彙報的由頭,多跟黃蓉親近片刻。
念及此,陳明遠愈發殷勤,當即拱手笑道:“李夫人千裡迢迢趕來,一路辛苦,今日說什麼我也得設個宴,給夫人接風洗塵,也為郭大俠、龍姑娘添些歡喜!”
這話一出,李莫愁眉頭輕輕一蹙——她此刻滿心滿眼都是郭靖,隻想趕緊跟他單獨待著,補一補這三個多月的牽掛,哪裡有心思赴什麼宴?當下便悄悄抬眼,給郭靖遞了個眼色,那眼神裡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快幫我拒絕了。
可郭靖本就忠厚老實,見陳明遠滿臉熱情,語氣又格外懇切,反倒覺得人家一片好意,若是硬邦邦拒絕,未免太不近人情,竟有些左右為難,張了張嘴,沒好意思直接說“不”。
倒是陳明遠察言觀色的本事極熟,方才還熱絡地說著設宴的事,轉眼就瞥見了李莫愁眼底的不耐,再一想她千裡尋夫的模樣,猛然醒悟過來——人家小兩口久彆重逢,正想好好溫存、說些體己話,自己在這兒杵著,還非要拉著設宴,豈不是掃了人家的興,反倒顯得不合時宜?
他心裡一慌,連忙收了話頭,臉上又堆起笑,找了個由頭拱手告退:“瞧我這記性,光顧著高興了,竟忘了今日倉促,也沒好好準備。郭大俠、李夫人、龍姑娘,你們先敘話,我今日就不打擾了,明日我再好好籌備一番,到時候再給李夫人補接風宴!”
說罷,也不等三人多勸,便快步退了出去,關門時還特意放輕了動作,生怕擾了屋中三人的氛圍。
陳明遠的身影剛消失在門外,李莫愁緊繃的神色瞬間鬆了下來,眼底的不耐儘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藏不住的輕快,連嘴角都忍不住往上揚——總算沒人打擾,這下能好好跟靖哥哥說說話了。郭靖也長舒一口氣,先前左右為難的窘迫散去,臉上露出幾分輕鬆,笑著看向李莫愁:“這下好了,不用再琢磨怎麼拒他,也不掃了你的興。”
兩人正說著,一旁的小龍女忽然揉了揉肚子,臉頰泛著淺淺的紅暈,語氣帶著點不好意思的軟糯:“郭大哥,師姐,我有點餓了。”她頓了頓,又補充道,“就算不吃陳大哥的接風宴,咱們也得先填飽肚子呀,不然等會兒該沒力氣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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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倒把李莫愁逗笑了,先前那點嬌嗔的怨懟也散了大半,她走上前,伸手輕輕捏了捏小龍女的臉頰,語氣帶著幾分疼惜:“還是你這傻丫頭實在,倒是提醒我了,你師姐我一路曉行夜宿,也早餓了。”郭靖聞言,連忙接話:“餓了就好說,我先去灶房吩咐一聲,讓他們做些清淡的,再趁這空檔辦點事,很快就回來。”
說罷,郭靖轉身去兵器架取了張強弓,又從案上裁了張紙,匆匆寫了張字條,疊得緊實纏在箭頭後麵,便往城頭走去。李莫愁滿心疑惑,不知他要做什麼,也沒多問,隻默默跟在身後,小龍女則慢悠悠跟在最後,神色淡然。
到了城頭,日頭已沉了些,風裡帶著點傍晚的涼意,遠處蒙古軍營的帳篷連成一片,隱約能看見巡邏的士兵。郭靖搭箭拉弓,手臂肌肉繃起,目光鎖定蒙古軍營方向,稍一調整角度,便鬆開手,“咻”的一聲,箭頭裹著字條直飛出去,遠遠落在了軍營邊緣。
李莫愁看得一頭霧水,轉頭看向身旁的小龍女,眼裡滿是疑問。小龍女輕輕笑了笑,湊到她耳邊低聲解釋:“師姐,郭大哥這是高興了,想吃烤全羊了。城外蒙古軍的統領,是郭大哥從前的舊部,他們早就約好了,公是公、私是私,戰場上交手不含糊,私下裡也能通些方便。”
李莫愁這才恍然大悟,剛要說話,就見遠處蒙古軍營裡,兩個小兵各騎一匹戰馬,也不控韁,互相探著身子抬了一隻油光鋥亮的烤羊疾馳而來。到了護城河邊,兩人同時躍下馬來,小心翼翼把烤羊放在地上,對著城頭躬身施了一禮,沒多停留,轉身就策馬往回趕。
這邊郭靖立刻吩咐身旁值守的兩個小兵:“去,開門把烤羊抬進來,動作快點,注意安全。”兩個小兵應聲而去,很快便抬著烤羊回到城頭,烤羊還冒著熱氣,香味順著風飄開,引得人直咽口水。
郭靖走上前,伸手撕下兩隻肥嫩的前腿,遞了一隻給李莫愁,又遞了一隻給小龍女,笑著說:“你倆先拿著墊墊,餘下的你們抬回去,跟弟兄們分著吃。”軍中肉食珍貴,兩個小兵一聽,眼睛都亮了,連忙拱手道謝,歡天喜地地抬著餘下的烤羊去了。
等兩個小兵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城頭拐角,李莫愁才接過那隻還帶著餘溫的羊腿,看著手裡偌大一隻烤羊腿,又氣又笑,抬眼嗔怪地瞪了郭靖一眼:“死木頭,你瞧瞧這羊腿,這麼大一隻,我能吃得下嗎?還說讓我先墊墊,你當我是能吃能喝的豬嗎?”嘴上雖抱怨著,指尖觸到羊腿的溫熱,心裡卻暖烘烘的,連語氣裡的怨懟,都透著幾分藏不住的嬌軟。
小龍女在一旁沒說話,隻低頭咬了一口羊腿,酥嫩的肉汁在嘴裡散開,她眼睛亮了亮,隨即抬眼把羊腿遞到李莫愁麵前,語氣軟糯:“師姐,你也吃,這烤得可香了,吃不下也沒關係,我吃不下剩的碗底,都是給郭大哥的。”
李莫愁看著她直白的模樣,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傻師妹,還是不懂人情世故。這種私密話哪能當眾嚷嚷?做了就做了,吃了就吃了,悄悄藏在心裡、私下裡做便好,偏要大大方方說出來,真把自己當沒長大的孩子。往後可得多教她些,不然往後在外人麵前,指不定還會說出什麼讓人麵紅耳赤的話來。
這話一出,郭靖原本還笑著的臉瞬間紅了,連耳根都泛了熱,手都不自覺攥緊了衣角——小龍女這話,可不就是說他要吃她剩下的?那豈不是等於吃了她的口水?他本就憨厚,哪經得住這般直白的話,隻能尷尬地彆開眼,假裝去看遠處的軍營,連大氣都不敢多喘一口。
三人拎著兩隻烤羊腿往住處走,剛推開門,就見灶房的夥計早已把飯食送來,擺了滿滿一桌:一碗清燉雞湯冒著熱氣,兩碟時蔬翠綠鮮嫩,還有一小籠白胖的饅頭,香氣混著烤羊腿的油脂香,瞬間填滿了屋子。
郭靖先把羊腿放在桌角,順手從櫃裡取了兩隻磁盤,拿起其中一隻烤羊腿,指尖利落得很,沒片刻就把腿上的肉剔得乾乾淨淨,連一絲碎骨都沒落下,隨後均勻分在兩隻磁盤裡,先遞了一碟給李莫愁,又把另一碟推到小龍女麵前:“你倆吃剔好的,省得沾手。”至於剩下的那隻烤羊腿,他也不費心剔肉,直接徒手抓著,大口咬了起來,滿是江湖兒女的爽快。
李莫愁接過磁盤,慢條斯理地夾著羊肉吃,偶爾配一口饅頭、喝一勺雞湯,食量本就不大,沒吃幾口便停下了筷子。小龍女卻吃得格外香,夾肉的動作沒停過,不一會兒就吃了大半盤羊肉,看這分量,屬實不少,半點不像她平日溫婉秀氣的模樣。
李莫愁看在眼裡,心裡暗暗好笑——怪不得這傻師妹身子變化這麼大,從單薄丫頭長成了豐腴模樣,感情是跟著郭靖這些日子,胃口好得很,吃的也比從前多了,這般養著,身子自然愈發滋潤。
郭靖吃著吃著,見李莫愁的磁盤裡還剩小半盤羊肉,便伸手遞過自己的空碗:“莫愁,吃不下就彆硬吃,剩下的給我,彆浪費了。”李莫愁也不推辭,順勢把磁盤裡的羊肉撥到他碗裡,眼底帶著點笑意:“就知道你沒吃飽,快吃吧,彆噎著。”郭靖嘿嘿一笑,埋頭繼續吃,屋裡隻剩碗筷碰撞的輕響,還有偶爾飄出的食物香氣,暖融融的,滿是煙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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