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四月十六日清晨,武休關郭靖住處內,天剛蒙蒙亮,窗紙透進淺淡晨光,屋外已傳來將士晨練的腳步聲與兵刃碰撞的輕響,屋內卻還留著昨夜未散的暖香,靜得隻剩細微的呼吸聲。)
三人用過飯,灶房夥計來收拾了碗筷,屋內又恢複了清靜。李莫愁一路風塵,身上還沾著趕路的塵土,便尋了乾淨衣物,去內間沐浴梳洗。銅盆裡的熱水冒著氤氳熱氣,洗去了一身疲憊,連帶著多日的牽掛與委屈,也似被溫水滌蕩得淡了些。等她換好素色軟緞寢衣出來,發梢還滴著水珠,臉頰透著水潤的紅,少了幾分道袍加身的清冷,多了些女兒家的柔媚。
郭靖早已候在屋中,見她出來,眼神不自覺柔了幾分,連忙遞過乾布,幫她輕輕擦拭發梢。指尖觸到她微涼的發絲,又想起她千裡尋來的模樣,心頭滿是憐惜。夜色漸深,燭火搖曳著映亮屋中身影,雲香雨膩自不待言。李莫愁窩在郭靖懷中,聽著他沉穩的心跳,積攢了三個多月的相思之苦,總算在這一夜的溫存裡,稍稍得到了慰藉,連入睡時,嘴角都帶著淺淺的笑意。
次日一早,天剛破曉,郭靖便醒了。多年習武的習慣早已刻進骨子裡,縱是昨夜溫存至晚,也沒誤了晨練的時辰。他輕輕撥開纏在腰間的手臂,生怕驚醒了懷中的人,動作放得極輕,披了件勁裝便悄悄出了屋,往軍營的演武場去了。演武場上已有不少將士在練功,郭靖尋了處空曠之地,紮下馬步,一拳一掌打得沉穩有力,晨光灑在他身上,映出滿是俠氣的輪廓。
屋內,李莫愁卻賴在床上遲遲不起。錦被裹著她的身子,隻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頸,眼睫輕顫,顯然還沒醒透,即便醒了,也沒半點起身的力氣。實在不是她貪睡不想起,昨夜郭靖的憐惜與熱切還留在身上,四肢百骸都似浸了軟綿的暖意,連動一下都覺得酸軟,隻能懶洋洋地蜷在被褥裡,聽著屋外傳來的兵刃聲,嘴角不自覺勾了勾——這死木頭,倒精力十足,隻苦了自己,此刻連坐起來都費勁。
正昏昏欲睡間,屋門被輕輕推開一條縫,一道素白身影悄沒聲地溜了進來,正是小龍女。她穿了身輕便的練劍服,手裡還拎著兩把長劍,顯然是來約人練劍的。見李莫愁還窩在被窩裡,她放輕腳步湊到床邊,伸手輕輕拉了拉錦被,語氣軟糯又帶著點急切:“師姐,快起來呀,郭大哥去練功了,咱們也去練劍吧,好久沒跟你對招了。”
李莫愁被她拉得動了動,卻隻哼唧了一聲,連眼都沒睜,聲音帶著剛醒的沙啞,還有幾分無力:“彆拉……起不來,你自己去練,師姐再歇會兒。”說著往被窩裡又縮了縮,把自己裹得更嚴實了些。
小龍女看著她這副慵懶無力的模樣,先是愣了愣,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麼,臉頰悄悄泛起淺紅,也不硬拉了。她放下手裡的長劍,順手脫了外衣,隻留件貼身裡衣,輕輕掀開錦被一角,便鑽了進去,挨著李莫愁躺下。被窩裡還帶著點未散的潮濕暖意,她卻半點不嫌棄,反倒往李莫愁身邊又靠了靠,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蜷好——這段時間,她跟著郭靖,也常是這樣晨起無力賴床,早已習以為常,隻覺得這樣窩在被窩裡,比外麵的晨光還暖些。
李莫愁反倒不如師妹這般放得開,被她挨得一近,瞬間清醒了大半,伸手推了推她的胳膊,語氣裡帶著點嗔怪:“你這丫頭,怎麼還鑽進來了?被褥裡又不寬敞,擠得慌。”
話剛說完,小龍女卻沒聽,反倒覺得這樣挨著暖和,又往她身邊挨得更緊了些,胳膊不經意間碰到了李莫愁胸前。李莫愁本就餘韻未散,身子還帶著昨夜的敏軟,被這一碰,忍不住低低哼了一聲,聲音裡帶著點不易察覺的顫意,連指尖都輕輕蜷了起來。
小龍女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碰了不該碰的地方,猛地“啊”了一聲,臉頰瞬間紅透,連耳根都泛著熱,忙不迭往旁邊退了些,連呼吸都放輕了,聲音也變得小聲:“對、對不起師姐,我不是故意的……”
兩人這才收了動靜,裹著錦被挨在一起,低聲說些私密話,多是小龍女講這幾日在軍營裡的瑣事,李莫愁偶爾搭兩句,屋內又恢複了先前的靜謐。可沒說幾句,忽聽屋外傳來“咚咚”的腳步聲,起初還零散,轉眼便變得密集急促,似是有大隊人馬匆匆經過,連地麵都似輕輕震了震。
李莫愁眉頭一皺,剛要起身細聽,小龍女卻依舊蜷在被窩裡,語氣輕描淡寫,沒半點緊張:“沒事,是蒙古人又來點卯了,每天這個時辰都來,走個過場而已。”
“點卯?”李莫愁一頭霧水,轉頭看向她,眼裡滿是疑問,“蒙古人點卯?他們來點什麼卯?”
小龍女輕輕搖了搖頭,耐心解釋道:“師姐有所不知,自從黃姐姐改進了投石機,蒙古人的攻勢早就成了笑話鬨劇。從前他們還敢憑著投石機攻城,現在倒好,他們的投石機剛從營裡拖拽出來,還沒擺好位置,咱們關上的改進型投石機就先打過去了,直接把他們的器械砸得稀爛。而且現在咱們的投石機,射程最遠的是他們的兩倍,他們連城門都挨不到,哪還能攻城?”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其實這仗,蒙古人早就沒法打了。可上頭闊端沒下令退兵,郭大哥那個舊部,也就是城外蒙古軍的統領,也沒傻到派手下白白送死,便每天帶著人來城外繞一圈,敲敲鼓、走個流程應付一下。這次蒙古人進攻四川,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一開始鬨得凶,現在早就虎頭蛇尾,撐不了多久,維持不下去了。”
這話聽得李莫愁滿心好奇,她在襄陽守樊城時,可是親眼見識過蒙古投石機的厲害——那會兒蒙古軍憑著投石機日夜攻城,石彈砸在城牆上,震得磚石紛飛,呂文煥當時在城頭督戰,一枚石彈直奔他而來,還是她眼疾手快,拉著呂文煥往旁邊一躲,才堪堪避開,至今想起來都心有餘悸。如今聽聞黃蓉改進的投石機竟能把蒙古人的器械壓得毫無還手之力,她哪還躺得住。
李莫愁咬著牙,掙紮著從被窩裡坐起來,錦被滑落肩頭,露出滿是酸軟的模樣,卻半點顧不上了,一邊揉著胳膊,一邊催小龍女:“快,你陪我去看看!我倒要瞧瞧,這新投石機到底怎麼個厲害法,竟能把蒙古人的家夥比下去。”說著便掀被下床,腳步還有些虛浮,卻依舊匆匆尋了件道袍換上,對著銅鏡胡亂梳理了下發髻,連脂粉都沒顧上擦,便拉著小龍女往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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