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示屏上的白光刺得我眼睛微眯。那幅複雜的網絡圖譜緩緩旋轉,中心的荊棘十字徽記透著一種古老而森冷的氣息,仿佛帶著無形的重量,壓得人喘不過氣。
“極東會,隻是這個網絡延伸出來的一條觸須,一個執行表層任務的工具。”守夜人的聲音在狹窄的隔間裡回蕩,冰冷而清晰,“你母親當年調查的,也遠不止一個極東會。她觸碰到的,是這個名為‘荊棘十字會’的邊緣。”
荊棘十字會……
我盯著那個徽記,試圖從記憶裡搜尋任何相關的片段。母親的字跡,那些潦草的筆記,破碎的線索……似乎有過類似的符號,隱藏在紙張的角落,或是某個加密文件的碎片裡,但她從未明確提及。
“他們的目標是什麼?”我的聲音在封閉的空間裡顯得有些乾澀。
“權力。一種超越國家、淩駕於現行秩序之上的絕對影響力。”守夜人操作著控製器,圖譜上的一些節點亮起紅光,代表著能源、金融、信息、生物科技等關鍵領域。“他們不尋求直接的統治,而是通過滲透、控製關鍵節點,潛移默化地塑造世界的走向。清除‘不受歡迎’的技術,扶持‘合適’的勢力,必要時,發動一場無聲的戰爭。”
畫麵切換,顯示出一些模糊的曆史事件片段——某些關鍵技術的突然夭折,幾起看似意外的重要人物死亡,幾次金融市場的不正常波動……旁邊標注著推測與“荊棘十字會”可能存在的關聯。
“你母親,林博士,她負責的一個前沿神經接口項目,在即將取得突破時,被判定為‘高風險’、‘不符合既定發展路徑’。”守夜人的語氣沒有任何變化,但話語裡的內容卻讓人心底生寒,“她拒絕了項目終止和資料封存的要求,並開始私下調查背後施加壓力的勢力。於是,她成了需要被‘修剪’的枝葉。”
所以,那場車禍……根本不是意外。是“修剪”。
一股冰冷的怒意從胸腔深處升起,壓過了傷口的疼痛。我一直以為敵人是極東會,是李室長那些具體的人。但現在,一個更龐大、更幽暗的陰影籠罩下來。極東會隻是劊子手,而“荊棘十字會”才是下達命令的幕後黑手。
“你們……‘守夜人’,又是什麼?”我轉向他,目光銳利。這個組織,能知曉如此機密,能把我從必死之境撈出,其能量絕非尋常。
“我們是一群……不合時宜的人。”守夜人的回答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嘲諷,“一些看清了陰影,卻不願融入黑暗的觀察者、記錄者,偶爾……也是乾預者。我們的資源有限,行動必須隱秘,像幽靈一樣,在夾縫中生存,尋找機會削弱他們,揭露他們。”
他看向我:“你的母親,曾經是我們一位非常重要的‘線人’,也是我們試圖招攬的對象。可惜,我們動作慢了。”
所以,他救我,不僅僅是因為我的“價值”,還因為我是林博士的女兒。一種複雜的情緒在我心中翻湧——有得知母親並非孤立無援的些許慰藉,也有對“守夜人”未能保護她的隱隱怨懟,更有一種被卷入更大漩渦的窒息感。
“告訴我這些,想要我做什麼?”我直接問道。我不相信純粹的善意,尤其是在這個世界。
“你需要力量,我們需要一把藏在暗處的‘手術刀’。”守夜人毫不避諱,“你的‘死亡’是完美的掩護。極東會,乃至‘荊棘十字會’的低層網絡,會逐漸將‘yuna’這個名字遺忘。你可以成為我們插入陰影中的一根刺——一個不屬於任何已知檔案的‘幽靈’。”
他切換畫麵,屏幕上出現了一個新的身份檔案,照片是我,但麵容經過微調,眼神更加冷冽,名字是——“kai”迦梨)。
“迦梨……印度神話中的黑暗與毀滅之神?”我挑眉。
“亦是重生與變革之力。”守夜人淡淡道,“很適合你現在的處境,不是麼?”
我沉默地看著屏幕上那個陌生的“自己”。拋棄過去的名字和身份,成為一個遊走在灰色地帶的幽靈,向一個龐大無比的陰影組織複仇……這條路,比我想象的更加艱難和危險。
但,我有選擇嗎?極東會不會真正放過任何與母親相關的人,“荊棘十字會”更不會。逃避隻有死路一條。
“我的第一個任務是什麼?”我問,聲音裡聽不出情緒。
守夜人關掉了顯示屏,隔間重新陷入昏暗,隻有門縫透進一絲微光。
“恢複。徹底掌握我教你的東西。然後,”他打開門,側身讓出通道,“我們會給你一個‘試煉’。一個極東會外圍的小型據點,負責數據中轉和低級彆成員聯絡。你的任務是潛入,獲取他們與上層,特彆是與李室長殘存勢力聯絡的加密信道標識碼,然後……無聲地消失。”
“不進行破壞?”我問。
“不需要。‘幽靈’的第一要務是隱匿和獲取情報。暴力是最後的手段,且必須精確,不留下指向我們的痕跡。”他盯著我,“記住,從現在起,你不是複仇者yuna,你是‘幽靈’kai。憤怒是你的燃料,但不是你的方向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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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氣,牽動著胸口的傷,疼痛讓我更加清醒。
“我明白了。”
接下來的日子,訓練被賦予了更明確的目的性。呼吸法和體能訓練不再僅僅是康複,而是為了達到“守夜人”要求的那種絕對的身體控製。金屬球和繩索的練習變得更加苛刻,他開始引入環境模擬——在完全黑暗的環境中操作,在嘈雜的音頻乾擾下維持專注,甚至在輕微缺氧狀態下進行精準動作。
他還開始教授我一些基礎的潛入技巧:如何利用視覺盲區,如何消除行走的聲音,如何快速判斷監控死角,以及如何使用那些小工具製造短暫的混亂。
我的身體在緩慢而堅定地恢複,力量逐漸回到四肢,對疼痛的耐受度也在提高。更重要的是,一種新的本能開始在體內萌芽——一種對環境、對風險、對自身極限的更敏銳的感知。
守夜人偶爾會帶來一些關於極東會外圍據點的零碎情報,讓我進行分析,模擬潛入路線和應對方案。他像個嚴厲的考官,對我的每一個疏漏都會提出尖銳的批評。
“入口守衛的換崗時間有17秒空白,你忽略了。”“通風管道入口的震動傳感器頻率是多少?不清楚?那就等於送死。”“撤退路線隻有一條?愚蠢。至少規劃三條,並準備好路線被阻斷時的應急方案。”
在他的高壓下,我大腦的運算速度被迫不斷提升,將母親筆記中的理論、狼群生活的直覺,以及他教授的新知識融合、消化。
終於,在我能夠流暢地完成一套複雜的金屬球傳遞,並在模擬環境中成功“潛入”一個虛擬據點而不觸發任何“警報”後,守夜人將一張紙質地圖和一個小小的、偽裝成usb閃存盤的數據接收器放在我麵前。
地圖上標注的位置,是東京灣一個廢棄的小型造船廠倉庫。那裡,就是我的第一個目標。
“時間,明晚淩晨兩點。天氣,小雨。這會掩蓋聲音和氣味。”守夜人語氣平靜,“裝備隻有你已有的那些。我不會提供任何遠程支援。成功,帶著數據回來。失敗……”
他沒有說下去,但意思很明顯。失敗,意味著死亡,或者比死亡更糟的被俘。我的“幽靈”生涯,可能還未開始就會終結。
我拿起地圖和數據接收器,手指沒有絲毫顫抖。
“我會回來。”
守夜人看著我,古井無波的眼中,似乎閃過一絲極細微的、難以察覺的東西,像是評估,又像是一絲……期待?
“記住,你是kai。”他最後說道,“世界的陰影中,多了一個不屬於任何光明的存在。”
我點了點頭,將地圖和數據接收器小心收好,轉身走向裝備台,開始最後一次檢查我的“玩具”和狼頭短劍。
窗外,雨聲漸密。
幽靈,該出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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