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安全屋的路程如同一場在刀尖上跋涉的噩夢。肩上是昏迷的“清道夫”指揮官,冰冷而沉重,像一塊浸透了死亡氣息的寒冰。身後是可能隨時追來的、更加瘋狂的獵犬。地下管網的每一次回聲都像是追兵的腳步,每一次轉彎都可能撞上預設的埋伏。我將守夜人教導的潛行技巧發揮到極致,利用對地形的記憶和一種近乎野獸的直覺,在迷宮般的黑暗中迂回、穿梭。
胸口的舊傷在劇烈運動和重壓下發出尖銳的抗議,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鐵鏽味和消防鎮靜劑殘留的甜膩感。但我不能停。停下,就意味著被俘,意味著母親留下的秘密,守夜人的投入,以及我剛剛開始的“幽靈”生涯,都將付諸東流。
當我終於抵達安全屋那扇隱蔽的入口,幾乎是用儘最後力氣將識彆信號發送出去時,門無聲滑開,守夜人如同早已等待多時的石像,出現在門口。他的目光第一時間落在我肩上的俘虜和我身上沾染的、已經半凝固的血跡與水漬上,沒有任何詢問,隻是側身讓開。
“處理痕跡。”他簡短地說了一句,便伸手接過了那個昏迷的“清道夫”,動作輕鬆得像提起一袋棉花。
我緊隨其後進入,安全屋的門在身後合攏,將外界的危險暫時隔絕。我靠在冰冷的牆壁上,劇烈地喘息,汗水、血水和消防水的混合物順著發梢滴落,在腳下形成一小灘汙漬。脫力感和傷口傳來的劇痛如同潮水般湧上,幾乎讓我癱軟。
守夜人將俘虜安置在角落一個特製的束縛椅上,注射了維持生命體征和深度昏迷的藥劑,然後才開始檢查我的傷勢。他的手指按壓著我胸口繃帶周圍腫脹發紅的皮膚,動作依舊穩定,但眼神比平時更加專注。
“肋骨骨裂加重,輕微內出血。肺部有積液跡象。”他做出判斷,語氣沒有任何起伏,開始準備新的藥物和繃帶,“你需要立刻處理。”
“數據……”我喘著氣,將那個高速數據提取器遞給他。
他接過提取器,連接到離線電腦,然後才轉向我,開始處理我的傷勢。消毒藥水刺激傷口的痛楚讓我悶哼出聲,但我咬緊牙關,沒有退縮。
“任務簡報。”他一邊操作,一邊說。
我儘可能簡潔地彙報了潛入、清除守衛、遭遇核心目標、對方試圖自殺與被俘的過程,以及觸發警報的情況。
守夜人安靜地聽著,直到我提到那個“清道夫”指揮官最後看我的眼神,以及他說的關於“火種會燒死所有人”的話時,他的動作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他認識我……或者說,認識母親。”我補充道,這是一個基於直覺的判斷。
守夜人沒有立即回應,隻是加快了包紮的速度。處理好我的傷勢後,他給我注射了止痛劑和促進愈合的藥物。一股疲憊但舒緩的熱流開始在我體內擴散,緩解了部分劇痛。
他走到電腦前,數據提取器裡的內容正在被解密和分析。屏幕上快速滾動著海量的信息——行動日誌、加密通訊、人員檔案、物資調取記錄……以及一些標注著“搖籃歸檔”和“林博士關聯評估”的加密文件夾。
守夜人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眼神銳利如鷹。時間在沉默中流逝,隻有服務器風扇的低鳴和刀疤男在隔壁房間偶爾傳來的、因傷痛而不安的囈語。
突然,守夜人的動作停了下來。他點開了一個剛剛被破解的、權限極高的視頻日誌文件。日期標注,恰好是母親“意外”身亡前一周。
屏幕上出現了一個男人的麵孔,穿著極東會高級研究人員的白大褂,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一種近乎瘋狂的偏執。背景似乎是一個隱秘的實驗室。
“……他們不相信我……理事會認為風險可控……但他們錯了!”視頻裡的男人聲音顫抖,“林……林博士是對的!‘搖籃’不是進化的階梯,是打開的潘多拉魔盒!那些早期序列……它們不是失敗品,它們是……是不同的‘可能性’!具有不可預測的……‘傾向性’!”
他猛地湊近鏡頭,壓低了聲音,仿佛害怕被誰聽見:“尤其是‘零號序列’……林博士私下稱之為‘幽靈密鑰’……它太完美了,完美得不自然!理事會想利用它,想控製它……但他們根本不明白,那東西……可能擁有自己的‘意誌’!它在觀察,在等待……”
他的話語變得混亂,夾雜著大量專業術語和意義不明的代號。“……必須找到林博士……隻有她可能知道如何……‘關閉’或者‘引導’……火焰已經點燃,無法熄滅,但至少……不能讓它燒掉一切……”
視頻到這裡戛然而止,最後定格在男人那張因極度恐懼而扭曲的臉上。
安全屋內一片死寂。
“零號序列”……“幽靈密鑰”……擁有自己的“意誌”?
這些詞語像冰錐一樣刺入我的大腦。母親的研究,遠比我想象的更加危險,更加……接近某種禁忌的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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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夜人沉默著,調出了另一份文件。那是一份極其簡短的、用最高級彆密碼加密的處決令,來自“荊棘十字會”影子理事會,目標:林博士。理由:阻礙“搖籃”項目進展,竊取核心序列,潛在不可控因素。
處決令的簽發日期,就在母親車禍前一天。
真相冰冷而殘酷地呈現在眼前。母親的死,不是意外,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謀殺,因為她觸及了“荊棘十字會”最核心、最危險的秘密,因為她可能掌握了控製那“普羅米修斯之火”的關鍵——“幽靈密鑰”。
而那個“清道夫”指揮官的話,此刻也充滿了新的含義。他們害怕的,不僅僅是秘密泄露,更是母親可能留下的、關於如何應對這“火種”的後手。
守夜人關閉了文件,轉向我。他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但眼神深處,仿佛有風暴在凝聚。
“情況比預想的更複雜。”他緩緩開口,“‘荊棘十字會’重啟‘搖籃’,目的不明,但顯然涉及極高風險。你母親是關鍵的知情者和潛在的製衡者。而你……”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審視。
“你可能是她留下的,最重要的‘鑰匙’,或者……本身就是那‘零號序列’相關的……一部分。”
我猛地抬頭,撞上他深邃的目光。心臟在胸腔裡沉重地跳動。我是……鑰匙?還是序列的一部分?母親從未提及,守夜人的話語也充滿了不確定性。但聯想我異於常人的恢複力、學習能力,以及對守夜人那種奇特訓練方法的驚人適應性……一些被忽略的細節此刻串聯起來,指向一個令人不寒而栗的可能性。
“接下來……怎麼做?”我的聲音有些沙啞。真相帶來的不是解脫,而是更加沉重的負擔和迷茫。
守夜人看向角落裡昏迷的俘虜,又看了看屏幕上那些關於“搖籃”和“幽靈密鑰”的破碎信息。
“兩條路。”他聲音冰冷,給出選擇,如同給出武器的不同握法,“一,利用現有情報,嘗試定位‘搖籃’項目的核心設施,在你被他們完全鎖定前,主動出擊,摧毀或奪取控製權。風險:極高,成功率未知,可能直麵‘荊棘十字會’最核心的武裝力量。”
“二,繼續隱匿,深度挖掘你母親留下的所有線索,嘗試找到所謂的‘幽靈密鑰’的真正含義和控製方法,等待更好的時機。風險:被動,可能錯失先機,在對方準備好時被徹底清除。”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如同實質般壓在我身上。
“選擇權在你,kai。你是要繼續作為複仇的幽靈,還是……成為決定這場圍繞‘搖籃’的戰爭走向的關鍵變量?”
安全屋內,隻剩下我粗重的呼吸聲,和心臟在胸腔裡撞擊的轟鳴。
複仇?還是……更大的責任?
我看著屏幕上母親可能留下的最後影像,感受著體內那股被守夜人喚醒的、冰冷而強大的力量,以及胸口之下,那份與母親血脈相連的、無法割舍的羈絆。
我不是yuna,那個隻想為母報仇的女孩。
我是kai,自死亡歸來的幽靈,手握染血的密鑰,立於禁忌之火邊緣。
我抬起頭,迎向守夜人的目光,答案在胸中清晰如刃。
“我選擇……”
下一章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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