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屏幕熄滅,最後一點幽光隱沒在黑暗中,像墓穴合攏的最後一捧土。那幾行幽靈文字帶來的寒意,卻如同附骨之疽,牢牢釘在林舒宜的脊椎上,讓她動彈不得。
去,是未知的陷阱,可能立刻粉身碎骨。不去,是已知的淩遲,家人安危懸於一線。
沒有選擇。從來就沒有。
她緩緩直起身,走到窗邊。樓下那輛黑色轎車如同永恒的坐標,標記著她的囚籠。李在允的沉默,比暴怒更令人膽寒。他像一頭受傷後蟄伏的野獸,在暗處舔舐傷口,積蓄著毀滅性的反擊。而這突如其來的“邀請”,無疑是在他緊繃的神經上,又潑了一瓢滾油。
她成了風暴眼中,被兩股力量撕扯的碎片。
這一夜,注定無眠。
第二天,林舒宜頂著更深的黑眼圈去上班。李在允依舊沒有出現,行程被臨時調整。金室長看她的眼神帶著一種複雜的探究,但什麼也沒問。公司內部的空氣,因為昨日的u盤事件和隊長的缺席,而彌漫著一種山雨欲來的壓抑。
她像往常一樣處理著瑣事,心卻早已飛到了下午三點,飛到了那個藏著可能決定她命運答案的圖書館。
時間在煎熬中緩慢爬行。
下午兩點半,她以身體不適為由,向金室長請了假。金室長盯著她蒼白憔悴的臉看了幾秒,揮了揮手,算是默許。
她沒有回出租屋,直接搭乘地鐵,前往市中心圖書館。一路上,她感覺自己像被剝光了丟在人群裡,每一個擦肩而過的陌生人都像是潛在的監視者。李在允的人?還是那個潛伏者的人?
她不敢確定。
圖書館莊嚴肅穆,巨大的玻璃穹頂灑下天光,空氣裡彌漫著舊紙和灰塵特有的沉靜氣味。與外麵喧囂的世界隔絕,如同另一個時空。
她按照指示,走上三樓,走向東側的曆史文獻區。這裡人跡罕至,高大的書架如同沉默的巨人,投下連綿的陰影。光線有些昏暗,隻有遠處閱覽區傳來隱約的翻書聲。
她的心跳在空曠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響亮。每一步都踩在柔軟的地毯上,發出沉悶的、如同心跳般的回響。
最後一排書架。《朝鮮王朝實錄》區域。
她走到卷一百二十七所在的位置。書架很高,頂端的書籍蒙著厚厚的灰塵。她踮起腳,手指拂過那些硬皮封麵,觸感冰涼。
在哪?夾層?
她仔細摸索著,指尖在書脊與書架隔板的縫隙間遊移。終於,在靠近牆壁的那一側,她摸到了一個極薄的、與書冊質感不同的硬物。
她的心臟猛地一縮。
就是它!
她小心翼翼地將那東西抽了出來。不是信封,也不是u盤,而是一張對折起來的、類似拍立得相紙材質的硬質卡片。
她深吸一口氣,走到書架儘頭稍微明亮一點的地方,顫抖著手,打開了卡片。
沒有文字。
卡片上,隻有一張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一間病房。角度刁鑽,像是從門縫或者通風口偷拍。病床上躺著形銷骨立的韓靜書,閉著眼,似乎處於昏迷狀態。
而病床邊,站著兩個人。
一個是穿著連帽衫、背對鏡頭的李在允。
另一個,正微微俯身,伸出手,似乎要去調整韓靜書手臂上的輸液管開關。
那個人……
林舒宜的瞳孔驟然收縮到極致,渾身的血液仿佛在這一瞬間逆流,凍結!
是金瑉旭!
照片上的金瑉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得像兩口枯井,隻有那隻伸向輸液管開關的手,穩定得可怕。
怎麼會是他?!
那個一直被李在允控製、欺淩,看起來軟弱無助的金瑉旭?!
他和李在允……一起在韓靜書的病房裡?他伸手去碰輸液管?!
巨大的衝擊如同海嘯,瞬間摧毀了林舒宜所有的認知和預設!她一直以為金瑉旭是純粹的受害者,是被李在允扭曲控製的可憐蟲!
可這張照片……
難道……韓靜書的死,金瑉旭也參與了?!甚至可能……是幫凶?!
就在她因為這顛覆性的真相而心神劇震、僵立在原地的瞬間——
一隻冰冷的手,悄無聲息地從她身後伸了過來,捂住了她的口鼻!
一股刺鼻的、甜膩的化學氣味瞬間湧入鼻腔!
林舒宜的眼睛驚恐地睜大,想要掙紮,但四肢的力量如同被瞬間抽空,視線迅速模糊、黑暗……
手中的照片飄然滑落。
在徹底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她眼角的餘光,似乎瞥見了書架儘頭,一個模糊的、戴著鴨舌帽的側影,一閃而過。
隨即,無邊無際的黑暗,吞噬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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