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塵將金屬牌輕輕放在石台中央,鏽跡斑斑的表麵在風中微微顫動。他站在原地沒有說話,右手按在左臂斷口處,血已經重新滲出,順著指尖滴落在焦土上。
婉清走過來,把一塊布遞給他。他沒接,隻是搖了搖頭。她也沒收回手,就那樣舉著,直到他抬眼看了她一眼,才默默將布放在石台上。
蕭寒從碎石堆邊走了過來,腰間的葫蘆還在發亮。他站在三人中間,低頭看了看那塊牌子。“你還真打算去?”
“不是打算。”洛塵說,“是必須。”
風卷起灰燼,在石台周圍打了個旋。幾個隊員陸續走過來,站成半圈。有人扶著傷腿,有人手臂纏著布條,但都看著洛塵。
“我們剛死了一半人。”一個滿臉煙灰的弟子開口,“你現在又要帶剩下的人往火坑裡跳?”
洛塵沒反駁。他伸手拿起玉簡,攤開在掌心。“幽冥九殿被封印三百年,現在有人想打開它。玄陰老祖用命換時間,就是為了讓他們能順利開啟遺跡。”
“可我們連裡麵有什麼都不知道!”另一人喊道,“萬一進去就是死路一條呢?”
“我知道一點。”蕭寒忽然插話,“十年前我進過北境一段。那裡有陣紋,還有殘留的靈壓波動。那種級彆,不是普通門派能留下的。”
“你聞到的味道呢?”洛塵問。
“香灰混著鐵鏽。”蕭寒皺眉,“後來我查過資料,類似‘蝕魂引’燃燒後的氣味。這種香需要活人精血做引,隻有高階調香師才能配出來。”
人群安靜下來。
洛塵將三樣東西並排擺好:玉簡、晶石、金屬牌。他指著它們之間的微弱共鳴光點。“這不是巧合。它們彼此呼應,像鑰匙和鎖。隻要有一件在動,其他兩件就會有反應。”
“你是說……”有人低聲問,“我們現在就能確定方向?”
“可以。”洛塵點頭,“係統雖然不能用,但我記得它的地圖數據。結合符文走勢,南線和東線都被標記為禁域,靈氣紊亂,無法通行。唯一可行的是西北方——寒淵主穀。”
“那就回門派求援。”那個滿臉煙灰的弟子堅持,“等支援來了再進不遲。”
“等不了。”洛塵聲音低了些,“玄陰老祖拚死拖延,說明對方已經開始行動。我們晚一天,他們就多一分機會。一旦空間打開,後果不是我們能承受的。”
“那你現在的狀態能走多遠?”那人盯著他的斷臂,“香囊碎了,係統失聯,你靠什麼應對接下來的危險?”
洛塵沉默了幾秒。“我會恢複。”他說,“在出發前。”
沒人再說話。
過了片刻,婉清走到他身邊,從袖中取出一小瓶液體。瓶身泛著淡藍光澤,是她用冰魄劍氣凝結的寒髓露。“這個能減緩經脈崩裂的速度。”她說。
洛塵接過瓶子,擰開喝下。一股涼意順喉而下,直透四肢。他呼出一口氣,指尖的符文微微閃了一下。
蕭寒拍了拍葫蘆,“雷劫液還能撐兩次爆發。我可以帶路,走冰裂穀側道。雖然繞遠,但避開風眼區,不容易暴露。”
“你不怕引來雪崩?”有人問。
“怕。”蕭寒笑了笑,“所以我不會亂用雷靈力。隻在必要時引一下方向。”
洛塵看向婉清。“你不用跟著。”
“我不放心。”她說,“你現在的身體撐不住長途跋涉。而且……”她頓了頓,“玄陰宗的事還沒完。他們會來找你。”
“所以你更該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