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真有異心,或者那寶物真有操控人心之能……殿下不可不防……”
緣?災?他分不清。他隻感到一種巨大的、令人窒息的不安與……隱隱的興奮。如果……如果他也能掌握那種力量,是不是就不用再活得如此戰戰兢兢?是不是就能擺脫這尷尬的儲君之位帶來的無形枷鎖?是不是……就能讓那些暗中輕視他、因他生母而對他抱有偏見的人,徹底閉嘴?
這個念頭一旦生出,便如同野草般瘋狂滋長。
“來人!”他猛地朝殿外喊道。
一名心腹小太監立刻躬身而入:“殿下有何吩咐?”
蕭允翊眼中閃爍著一種異樣的光芒,壓低聲音道:“你去……想辦法打聽一下,靖國公近日都在做些什麼?還有,那些弗朗機人……被關在何處?可有辦法……接觸到他們?”
小太監嚇了一跳,臉色發白:“殿下,這……皇城司看守嚴密,若是被陛下和皇後娘娘知道……”
“廢物!”蕭允翊低斥一聲,臉上浮現出與他年齡不符的戾氣,“讓你去就想辦法!小心些,彆讓人發現!”
小太監不敢再多言,戰戰兢兢地退了下去。
蕭允翊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胸口劇烈起伏。他知道自己在玩火,但那火焰的誘惑,實在太大了。
……
四方館,被嚴密看守的院落內。
佩德羅站在窗邊,看著高牆上巡邏的士兵身影,嘴角噙著一絲冰冷的笑意。
“魚兒,終於要上鉤了。”他低聲對身後的卡洛斯道。
卡洛斯有些不確定:“閣下,我們散播的流言,真的能起到作用嗎?大靖皇帝和皇後並非易與之輩,太子年紀尚小,恐怕……”
“正因為年紀小,才更容易被誘惑和恐懼支配。”佩德羅轉過身,眼中充滿了算計,“我們不需要他立刻做什麼,隻需要在他心裡種下一顆懷疑和渴望的種子就夠了。隻要他對墨雲舟產生了忌憚,對海外力量產生了興趣,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他走到桌邊,拿起那枚黑色令牌,指尖劃過冰冷的紋路:“而且,我們並非沒有後手。‘聖器’組件雖然被大靖人封存,但它們與‘指引之匣’之間的共鳴是無法完全隔絕的。隻要墨雲舟還在研究那個匣子,我們就有機會……通過某種方式,影響到他,或者……與他建立某種聯係。”
他看向卡洛斯,語氣變得嚴肅:“我們需要一個契機,一個能讓大靖朝廷不得不重新將注意力放到我們身上的契機。或許……太子的異常,就是一個不錯的突破口。”
……
數日後,天工院秘密工坊內。
墨雲舟正與幾位大匠討論著一種新合金的冶煉方案,這種合金理論上能夠更好地傳導和穩定那種被稱之為“以太”的能量。突然,他懷中的“玄機匣”毫無征兆地輕微震動了一下,散發出一股短暫的、混亂的波動。
這波動極其微弱,旁人根本無法察覺,但墨雲舟與匣子精神相連,感受得清清楚楚。他臉色微微一變,立刻凝神感應,卻發現那波動已然消失,匣子恢複了平靜。
“國公爺,怎麼了?”一位大匠注意到他的異樣,關切地問道。
墨雲舟搖了搖頭,壓下心中的疑慮:“無事,或許是有些累了。”他示意討論繼續,心中卻警鈴大作。這異常的波動……是匣子自身的反應?還是受到了外界的乾擾?
他想起了佩德羅,想起了那些被收繳的“聖器組件”。難道……他們還有自己不知道的手段?
就在他心神不寧之際,一名皇城司的密探匆匆而入,在淩雲耳邊低語了幾句。淩雲臉色一沉,快步走到墨雲舟身邊,低聲道:“國公爺,剛收到消息,看守四方館的兄弟發現,昨夜子時前後,有一形跡可疑的小太監曾在四方館外圍徘徊,雖未靠近,但行為鬼祟。經查,那小太監……是東宮的人。”
墨雲舟的心猛地一沉。
太子的手,竟然真的伸向了弗朗機人?!
裂痕,已然在無人察覺的暗處,悄然擴大。而“玄機匣”那短暫的異常波動,與太子派人窺探四方館這兩件事之間,是否存在著某種不為人知的聯係?
墨雲舟抬起頭,望向窗外陰沉沉的天空,感覺一張無形的大網,似乎正從四麵八方,緩緩收緊。而網的中心,不僅僅是他,似乎也將那位身處東宮的年輕太子,籠罩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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