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認為有了初步的成功感到振奮時,書房外再次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這次來的,是宮中的傳旨內侍。
“陛下口諭,宣靖國公、安寧郡主即刻進宮!皇後娘娘……娘娘回宮後,在查閱先太後遺物時,突然暈厥,症狀……與上次類似,但更為凶險!”
消息如同晴天霹靂,瞬間擊碎了剛剛獲得的喜悅。
墨雲舟與楚晚瑩臉色驟變,來不及多想,立刻更衣隨內侍匆匆入宮。
沈清辭又暈倒了!還是在查閱先太後遺物時!先太後……那位早已逝去、在林婉兒入宮前便已崩逝的太後,她的遺物中,又隱藏著怎樣的秘密?是否也與這糾纏不休的“守望者”、“契約”有關?
剛剛看到一絲曙光的局勢,瞬間再次蒙上了厚重的陰影。京城的迷霧,似乎越來越濃了。
墨雲舟與楚晚瑩幾乎是跑著進的坤寧宮。殿內氣氛凝重,宮人跪了一地,瑟瑟發抖。
蕭景琰如同一尊凝固的雕像,守在鳳榻旁,緊緊握著沈清辭冰涼的手,臉色鐵青,眼底是翻湧的焦灼與駭人的風暴。孫院正正在施針,額上全是冷汗。
“陛下!”墨雲舟與楚晚瑩上前行禮,聲音都帶著急促。
“怎麼回事?娘娘為何會……”楚晚瑩看著榻上麵無血色、氣息微弱的沈清辭,心疼得聲音發顫。
蕭景琰的聲音沙啞,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與後怕:“清辭……她說想看看先太後留下的舊物,或許能找到與楚家、與前朝相關的線索。朕允了,令內務府將封存在庫房裡的幾箱舊物抬來坤寧宮偏殿。她獨自在裡麵翻閱……不過半個時辰,玉蔻就聽到裡麵傳來異響,衝進去時,清辭已暈倒在地,手中……握著這個!”
蕭景琰攤開手掌,裡麵是一枚樣式古樸的赤金鑲寶石胸針,寶石是罕見的幽藍色,在燈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澤。那胸針的造型,像是一隻抽象的眼睛,又像是一簇凝固的火焰,透著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
“這是先太後的遺物?”墨雲舟蹙眉,他能感覺到那胸針上縈繞著一股極其微弱,卻與沈清辭體內那股被引動的力量,以及那邪門玉佩同源的陰寒氣息,隻是更加隱晦,仿佛被什麼東西封鎖著。
“是。”蕭景琰咬牙,“據內務府記錄,是先太後晚年時常佩戴的幾件首飾之一。清辭定是觸碰了此物,才引動了舊疾!”
楚晚瑩立刻上前,對孫院正道:“院正,讓我看看。”她仔細檢查了沈清辭的瞳孔、舌苔,又搭上脈搏,臉色越來越凝重,“娘娘脈象比上次更亂!那股被引動的力量異常活躍,幾乎在衝擊她的心脈!而且……似乎還夾雜了一絲……外來的、更具侵蝕性的陰寒之氣!”她看向那枚胸針,“恐怕問題就出在這上麵!”
孫院正連連點頭,聲音發苦:“郡主所言極是!娘娘此次情況凶險萬分,臣……臣的金針之術,也隻能暫時護住心脈,延緩那股力量的衝擊,但若不能儘快將其疏導或壓製,後果不堪設想!”
“疏導……壓製……”蕭景琰猛地看向墨雲舟,“雲舟!你們的研究!那逆向推演出的符文!”
墨雲舟瞬間明白了蕭景琰的意思,他毫不猶豫地上前:“陛下,臣可一試!但需借助玄機匣之力,且需絕對安靜!”
“所有人都退下!孫院正,晚瑩,你們留下協助!”蕭景琰立刻下令,屏退了所有宮人,隻留下核心幾人在殿內。
墨雲舟盤膝坐在榻前,取出玄機匣置於膝上,又拿出他們剛剛繪製成功的那張蘊含著溫和白光的原始符文符紙。他深吸一口氣,對楚晚瑩道:“晚瑩,護住娘娘心脈要害。孫院正,請以金針輔助,在娘娘手足少陽、陽明經主要穴位行針,助我引導氣息。”
楚晚瑩與孫院正立刻依言行事。
墨雲舟閉目凝神,手掐法訣,緩緩引導玄機匣中那股溫和而浩瀚的力量,注入手中的符紙。符紙上的白色光芒漸漸亮起,變得穩定而柔和。他小心翼翼地將散發著白光的符紙,虛按在沈清辭的額前。
當白光接觸到沈清辭皮膚的刹那,她身體猛地一顫,眉頭緊緊蹙起,似乎極為痛苦。一股肉眼可見的、帶著混亂與陰寒氣息的黑灰色氣流,竟從她體內被隱隱逼出,與符紙的白光相互糾纏、抵消!
“有效!”楚晚瑩低呼,但隨即心又提了起來,因為那黑灰色氣流異常頑固,雖然被白光削弱,卻仍在掙紮反撲。
墨雲舟額頭青筋暴露,全力維持著符文的輸出和玄機匣能量的穩定。他知道,這隻是權宜之計,他們推演出的原始符文片段太少,力量不足,隻能暫時緩解,無法根除。
就在這時,異變再生!
那枚被蕭景琰放在一旁的赤金胸針,仿佛受到了什麼刺激,上麵的幽藍色寶石驟然閃爍了一下,一股更加強烈、更加精純的陰寒之力猛地爆發出來,如同無形的尖刺,直刺墨雲舟的心神!
墨雲舟悶哼一聲,身形一晃,手中的符紙光芒瞬間黯淡了幾分!他本就傷勢未愈,此刻受到衝擊,喉頭一甜,險些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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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楚晚瑩大驚。
蕭景琰眼疾手快,一把抓過那枚胸針,體內雄渾的龍氣勃發,如同熾熱的太陽,強行將那陰寒之力壓製下去!胸針上的幽光不甘地閃爍了幾下,最終沉寂下去。
得到蕭景琰龍氣的支援,墨雲舟緩過一口氣,咬牙繼續催動符文。足足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沈清辭體內的黑灰色氣流才被暫時壓製下去,她的呼吸逐漸平穩,臉色也恢複了一絲血色,但依舊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