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是主上的氣息……”
“阿萊”那扭曲而充滿敬畏的嘶鳴,如同冰錐刺入每個人的心臟。帳篷內,方才還激烈交鋒的雙方,此刻仿佛被無形的寒冰凍住,所有的動作、聲音都停滯了一瞬。
那股從防線方向洶湧而來的龐大威壓,陰冷、死寂、充滿了毀滅與怨毒,遠比之前這縷寂滅靈識強橫百倍!它如同實質的黑暗潮水,淹沒了整個蒼岩峰營地,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絕望。
“噗——”
岩雪再次噴出一口烏血,剛剛被楚晚瑩以燃元針強行激發出的那點冰藍光華,在這恐怖威壓的衝擊下,如同風中殘燭般徹底熄滅。她眉心那縷黑氣如同獲得了新生,驟然膨脹、蠕動,幾乎覆蓋了她整個額頭,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灰敗,氣息微弱得仿佛下一刻就會斷絕。
“岩雪!”楚晚瑩發出一聲絕望的悲呼,撲到擔架旁,手指顫抖地搭上她的腕脈,感受到那幾乎微不可察、又被濃重死寂包裹的脈搏,心如刀絞。功敗垂成,甚至情況比之前更加惡劣!
墨雲舟強忍著那股幾乎讓他靈魂戰栗的威壓,以及胸腹間翻江倒海的劇痛,猛地看向帳篷入口。
淩雲的身影踉蹌著衝了進來,他頭盔不知掉落在何處,發絲散亂,臉上沾滿血汙和煙塵,眼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驚駭:
“國公!長老!西狄人……西狄人驅趕著幾十個……不,是上百個行屍走肉一樣的東西上來了!”
“那些人……不,那些東西,渾身冒著黑氣,刀槍砍上去幾乎沒用!我們的兄弟……接觸到的,很快就變得和他們一樣了!”
他的聲音因恐懼而顫抖:“而且……在黑氣最濃鬱的地方,好像……好像有一個巨大的……黑色的……眼睛一樣的影子!”
黑色的眼睛影子?!
墨雲舟、哈魯長老、岩鬆等人聞言,臉色瞬間慘白如雪!
是寂滅之瞳!雖然可能並非完全體,但絕對是比之前那縷靈識強大無數倍的本源力量!西狄人和墨家餘孽,竟然真的將它的一部分主體引導到了戰場上!
“完了……聖山……真的要亡了嗎……”一名受傷的雪岩族戰士癱軟在地,失神地喃喃,絕望的情緒如同瘟疫般在帳篷內蔓延。
而被寂滅靈識控製的“阿萊”,則完全放棄了攻擊,它麵向防線方向,醜陋扭曲的臉上露出了近乎虔誠的狂熱,周身黑氣收斂,仿佛在迎接君王的降臨。
“主上降臨……爾等螻蟻……唯有湮滅……”它發出沙啞的宣告。
帳篷內,一片死寂。外麵,原本因為援軍到來而稍顯起色的喊殺聲,此刻也被一種更加詭異、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和混亂所取代。顯然,寂滅之瞳的出現,徹底扭轉了戰局。
墨雲舟的目光掃過絕望的眾人,看過奄奄一息的岩雪,看過嘴角溢血、強撐著的哈魯長老,看過渾身是傷卻依舊眼神銳利的岩鬆和影衛,最後落在臉色蒼白、卻依舊緊緊握著銀針、不肯放棄的楚晚瑩身上。
他深吸一口氣,那口氣息帶著血腥和冰冷的絕望,但他眼神深處,那點如同星火般的光芒,卻並未熄滅。
“還沒到放棄的時候!”他的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種奇異的、不容置疑的力量,打破了帳篷內死寂的絕望。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他身上。
“寂滅之主降臨,確實是我們無法力敵的存在。”墨雲舟緩緩說道,每個字都像是用儘了力氣,“但你們彆忘了,這裡是蒼岩峰!是雪岩族的聖山!是流淌著祖靈意誌的土地!”
他看向哈魯長老和岩生:“長老,岩鬆隊長,聖山祭壇,是否還能啟動?哪怕隻是最微小的力量?”
哈魯長老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微光,但隨即黯淡:“祭壇……上次太子殿下為了對引動的寂滅之力,已經耗儘了積攢的大部分能量,核心的冰魄石也……而且,沒有聖女主持,祖靈意誌難以呼應……”
“不需要完全啟動!”墨雲舟打斷他,語速加快,“隻需要一點回應!一點屬於聖山本身的、純淨的冰雪之力!用來喚醒岩雪,或者……用來創造一個機會!”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楚晚瑩:“晚瑩,你剛才說,岩雪體內那點火蓮精華,與她自身的冰魄之力產生了共鳴?”
楚晚瑩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眼中重新燃起一絲希望:“沒錯!雖然被打斷了,但那瞬間的共鳴是真實的!如果能得到外部純淨的冰雪之力加持,哪怕隻有一絲,或許就能幫助她體內的冰魄之力衝破寂滅的封鎖!”
“那就賭一把!”墨雲舟斬釘截鐵,“哈魯長老,請您和岩鬆隊長,立刻帶領所有還能行動的雪岩族戰士,不惜一切代價,護送晚瑩和岩雪前往峰頂祭壇!嘗試溝通祖靈,引動聖山之力!”
“淩雲!”他轉向淩雲,“你收攏所有還能戰鬥的士兵,依托第二道防線殘餘工事,節節抵抗,儘可能拖延時間!不要硬拚,以保存實力、遲滯敵軍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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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公,那您呢?”淩雲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