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輕陽舍不得老人孩子受苦,很細心得用棉布床單把他們裹成長條,露著腦袋,外頭再用布條一圈圈纏。纏上去纏下來,保證他們不會掙脫又不會勒得難受。
不能帶太多東西,於是簡單得收拾幾身衣裳,還有各種證件。萬一以後還有用呢?
薑雁見他連疫苗本都帶上,不知說什麼好,心想也是個念想。
他們需要先乘車進城,穿過市區到內部小機場。
陳春銘開車來接他們,進門第一句就是:“兄弟,你可一定得回來。”
馮輕陽:“我絕對回來,我家在這呢,幾十萬蓋起來的房子我可舍不得丟。”
兩人麵對麵哈哈哈的笑,農村人就喜歡蓋新房子,仿佛人生中必須要蓋一座嶄新的屬於自己的房子,才算圓滿。
自己的房自己的地,自己的家自己的人,不回這回哪?這裡才是根。
陳春銘開的車夠大,後頭有兩排位置,最後一排放倒是個床,人能進去躺著。馮輕陽不讓他動手,自己把爹媽抱上後頭躺好了,再把兒子往中間過道上一塞。
薑雁臉一寒。
陳春銘給他使眼色:“抱著,抱著。”
馮輕陽在外是一定要大丈夫的麵子的,故作不在乎的模樣:“這樣還安全摔不著他。薑雁,上來,你坐那邊。”
薑雁忍著氣,進到中排靠左的位置,轉身要拉車門,馮輕陽擠進來。薑雁白他一眼,把兒子抱起來,腦袋擱到他爸爸腿上。
“老陳,走了。”馮輕陽捏著馮自軒齜牙咧嘴的小臉蛋。
陳春銘還以為他要坐副駕呢,得,裝得大爺似的,還不是去貼媳婦兒了。
他點點頭,行,他今天就是個司機。
“你家門都鎖好了啊。”
“好了。”馮輕陽想到什麼丟給他鑰匙,“家裡還有些吃的不能放,你回頭來取。我家菜地,你順便給澆澆水,能拔的就拔去吃。”
陳春銘不客氣的收了鑰匙:“齊耀那小子,跑了。”
馮輕陽驚訝:“昨晚還微信,他說他來啊。”
“來個屁!X的狗東西,一個電話奔初戀去了。狗X的,這種時候亂跑,還敢借老子的名號插隊。等我逮著他,看我不剝了他的皮。”
薑雁和這群人都見過幾麵,算是熟悉,聞言忍不住問:“他初戀是嫁到隔壁省去的那個?”
“就那女的,甩的他,一分錢沒退。齊耀那狗才,呸,一聽那女的老公死了,可輪著他了。”陳春銘恨恨。
薑雁哎了聲:“他還挺重情。”
陳春銘:“...”
馮輕陽:“...”
男人和女人,腦子是不一樣。
陳春銘聽不得一個蠢貨被人誇,說起彆的:“哎,你姐,挺特殊的啊。我用老頭子那邊的人脈打聽著,關注你姐的人可不少,來頭都不小。你把家裡人送過去算是送著了,安全肯定沒問題。”
馮輕陽:“都是什麼人?”
薑雁豎起耳朵。
陳春銘:“你過去親自問吧,我不是很清楚,我也不能說。”
馮輕陽懂了,至少有軍部的人。
他說:“我姐對我的事都知道的不多,沒想到她現在倒是直接跟上頭扯上關係。”
陳春銘說他:“你也沒怎麼說過咱姐的事兒啊,我們還以為你們姐弟關係不好。早知道你給介紹介紹啊。”
薑雁向窗外彆了彆頭,她男人彆扭起來狗都嫌,可好,大姑姐又是個討厭哄人的。說到底,倆人性子太一樣。
馮輕陽:“我姐問過我一次,我說要保密,她再沒問過。”
說的是馮輕陽那幾年的經曆。
陳春銘:“那咱姐覺悟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