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蕭拿他沒辦法,無奈地笑笑。
他們走進時眾人正聚在客廳,一片歡聲笑語,其樂融融。
真皮沙發正中央端坐的是許老太太,鶴骨霜髯,但眼神矍鑠,似乎隻一眼就能看穿所有偽裝。
而親昵地坐在老太太旁邊,處於人群中心的人,正是姚詩蕊。
江晚蕭腳步微滯,隨即恢複如常。
“景煥回來了。”陸景煥舅舅許嶽當先開口。
陸景煥見到姚詩蕊,眉心收緊,疑惑的眼神望向舅舅,但並沒得到回應。
“景煥哥!”姚詩蕊笑著衝他打招呼。
他裝作沒聽見,向眾人介紹道:
“這是晚蕭,舅舅應該把我們的事都說了吧。”
江晚蕭牽著他的手無意識握緊,揚起淺笑和他們一一打招呼。
寒暄過後,姚詩蕊如同在自家般張羅著:
“我們先入席,外婆身體不能久坐。”
“是,都餓了。”許嶽附和,他的一對雙胞胎兒女圍著姚詩蕊蹦蹦跳跳地嬉笑。
連老太太也微笑著點頭。
江晚蕭察覺出,在許家,姚詩蕊和陸景煥是被簇擁在中心地位的兩個人。
她的判斷在入座餐桌後更確信無疑。
緊挨著首位老太太的旁邊就是姚詩蕊。
老太太握住她的手,徐徐說道:“上次見麵還是過年的時候,你回國就待了兩天,這下好了,以後常來家裡玩,陪我這個老太太聊聊天。”
說話間隙,餘光時刻注意著江晚蕭的反應。
“當然,您和舅舅從小看著我長大,也是我的親人。”姚詩蕊的笑容恰到好處,美而不諂媚。
陸景煥夾了塊鵝肝放在江晚蕭盤子裡。
“多吃點。”
江晚蕭心不在焉地吃掉,嘴巴嚼嚼嚼。
澄淨的眼眸觀察在座每一個人。
她不屑於搶風頭,姚詩蕊想要以主人姿態給她這個客人下馬威,便由著她表現,反正又不和許家人住在一起。
許嶽的聲音橫插進來:
“聽說陸老爺子上午的時候下台階摔倒了,怎麼樣了?”
“問題不大,就是在門口的兩階石梯滑了一下,我讓傭人平時多注意。”姚詩蕊搶先於陸景煥應聲。
“早知道景煥哥回來,我肯定要厚臉皮蹭個車。”
許嶽爽朗的笑聲響徹餐廳,許老太太也流露出笑意。
江晚蕭暗暗收緊手指,也跟著微笑。
原來她沒聽錯,的確是姚詩蕊把陸景煥叫走的。
他們整個下午都在陸家照顧老爺子。
許嶽長舒一口氣,“詩蕊我沒看錯,雖然人家現在在醫院當副院,性格還是那麼溫溫柔柔的,和我姐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
陸景煥薄唇抿成一條線,“啪”地放下筷子。
“舅舅,這時候彆提媽媽了。”
“哎呦看我這嘴,忘了有外人在。”許嶽懊惱地抬手拍兩下自己的嘴。
氣氛陡然凝滯,眾人皆閉口不言,安靜吃飯。
江晚蕭暗自深呼吸,維持表麵的波瀾不驚,小口喝水。
外人,說的不就是她麼。